看守所的獄警將常誌手上的手銬給取了下來。
“注意時間。”那獄警說道。
常誌急不可耐的坐到了田芳的對麵。
“芳子,怎麼就你自己過來,律師你找了嗎?他在哪裡?我媽呢?她怎麼沒來看我?”常誌一坐下就立馬問道。
比起常誌,田芳此刻卻是鎮定許多,臉上也看不出著急的樣子。
“律師說,你的這個案子,打不打結果都一樣,你詐騙的金額巨大,就算是廠裡不再追究你,你也是最少三年起步。與其浪費錢給你請律師,還不如把錢留下來,給你老娘當生活費。”田芳說道。
“什麼意思?”
聽見自己的老婆說這樣的話,常誌呆愣在原地,表情愕然無比。
“你沒給我請律師?”
“我留給你那麼多錢,夠你和我媽生活幾年的了,多出來的錢,請律師綽綽有餘了,你為什麼不請?”常誌厲聲說道。
不請律師,就代表著他將要接受免費的司法援助,到時候,人家會不會儘力給他打官司,水平又怎麼樣,那誰能說的準。
有的時候,也許就是差了那麼幾句話,審判的結果可能就完全不同。
常誌可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那些他認為不可靠的人手中。
“你給我們的錢?常誌你還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你自己說說,你都給了我多少錢?你是給我的多,還是給邱雪那個小給的多?”
田芳眉頭豎立著,這件事埋藏在她心裡已經很久了,今天終於當著常誌的麵說了出來。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丈夫出軌,絕對是對她打擊最大的傷害之一。
這麼一件痛苦的事埋藏在心裡,田芳早就已經快要被怨氣逼瘋了。
她一直變著法的從常誌手中扣錢,為了就是有一天離開常誌的時候,自己不至於兩手空空。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常誌竟然在這個時候身陷囹圄。
不過卻是對她,更加的有利了。
常誌聽見田芳說出邱雪的名字,腦門上被驚的冒出了一層的冷汗。
要是以往,田芳就算是知道了,他不怕。
可是現在卻是不同了,現在自己被抓,家中老媽年歲太大,很難幫得上忙,自己如今唯一的倚靠,就隻有老婆田芳了,若是在這個時候田芳撒手不管,那他可就真的完了。
“什麼邱雪啊?我怎麼會給她錢呢,老婆你說的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常誌矢口否認,裝著糊塗。
“常誌,你可真可笑,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你就像是一隻動物園裡的猴子,被關在籠子裡,為了出去,什麼事都可以做。”
田芳見常誌裝糊塗,心底反倒是覺得常誌很是滑稽。
在看常誌的眼神裡,也更像是在看猴子一般。
“老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跟那個邱雪什麼事都沒有,我現在被關起來了,外麵的人哪一不是落井下石,他們說的話,你可不能相信啊,他就是故意壞我呢,離間咱們夫妻呢。”
常誌伸手使勁往前夠了夠,想要試圖抓住田芳的手。
可是一桌之隔的田芳,在常誌的手即將觸碰到自己之前,提前把手給收了起來。
“常誌,我是真佩服你,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能麵不改色的對我撒謊!”
田芳的臉愈發的冰冷:“你以為你的那些破事,是彆人告訴我的?”
“你知道不知道,我為什麼不給你送飯了?”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壓根就從不在廠裡加班!”
“多少次你說你要出差,可實際上呢?你是出差了嗎?你是和那個小一起躲到了安置小區裡的淫窩了吧!”
“你以為你藏得很好?你知道不知道,每一次你回來,我為什麼非要讓你在外麵洗完澡以後再回來?那是因為我嫌你臟!嫌你惡心!”田芳低聲嘶吼著。
此刻的田芳,再也不用隱忍,再也不用將自己的怨恨隱藏,她可以儘情的發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滿。
田芳的眼睛裡,有淚水流了下來。
那是暢快的眼淚。
常誌沒想到,自己和邱雪的事情,田芳竟然早就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田芳竟然能做到跟沒事人一樣,在他身邊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的異樣。
常誌認識田芳這麼久,第一次感覺田芳竟然如此的可怕,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
但是同時,常誌也感覺到了一陣的害怕。
因為他能夠感覺的到,自己出去的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了。
“老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是畜生,我是王八蛋,我對不起你。”
“都是那個賤女人,都是她勾引我的,真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