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些人的信仰足夠堅定，真的不懼死亡。但是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瘋子。
他抬起眼皮望向亞瑟王。
“那，瞳組織呢？你們不一樣？”
亞瑟王點了點頭。
“我們當然不一樣！”
“因為我們選擇的，是對抗！”
他伸手指了指天空：“對抗神明！拒絕上天堂！”
張奕笑了起來，“拒絕上天堂的話，那麼你們就隻能夠選擇下地獄了。”
亞瑟王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下地獄？怎麼會下地獄。這個世界，不就是地獄嗎？”
張奕愣住了，一時間竟然無從反駁亞瑟王的話。
“教派分裂之後，我們的先賢路西法帶著門徒，回歸到了社會當中。”
“瞳組織選擇了不同的道路。神滅世是無法阻止的，但我們可以保留下希望的火種，讓人類這個種族延續下去。”
“所以瞳組織在這兩千餘年裡，都在不斷的吸收社會上各行各業的精英。”
張奕聯想到一個傳說。
“諾亞方舟？你們是打算等到末日降臨，讓這些優秀的人乘坐方舟躲避過大災難是嗎？”
這不就是史前文明逃入地下，保留火種的計劃嗎？
果然，一切曆史都是現代史。
各個文明種族，最終都選擇了同樣的保命方式。
張奕算是弄清楚這兩個教派恩怨的由來了。
曆時兩千年，有著不同信念的他們，在兩千多年的時間裡必然發生過許多次摩擦。
到了如今，恐怕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也難怪，君正教派的新約《聖典》當中，會將路西法定義為反抗天主，躲入地獄的魔王。
也難怪瞳組織會信奉撒旦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造物主不帶任何感情，像是人類擦掉黑板上不滿意的畫作一般，將人類從星球表麵抹除。
可是有的人不願意被抹除，他們要活下來！
張奕默默的聽著，對於宗教的事情，他不是非常感興趣。
最開始或許都是因為信仰，但是當宗教發展起來以後，所有的問題都是因為人。
亞瑟王非常坦然的對張奕說道：“末世將至！人類在造物主的意誌麵前無比的渺小。混沌，這一點你不是也已經感受到了嗎？”
“我曾經進入過萬米之下的深海，那裡曾經被人認為是生命絕地，不可能有生物存活。但是在那裡，我發現了史前人類的文明亞特蘭蒂斯！”
“即便是逃到萬米深海當中，他們依舊要麵臨著覆滅的危機。”
“強到如我們遇到的那些地下文明，不也要在造物主的意誌麵前艱難求生嗎？”
“切爾諾貝利遇到的那個大神級文明又怎麼樣？人類所有的武器在他們麵前，比玩具都要不堪。可他們還不是要藏匿行蹤？”
亞瑟王深深歎了口氣。
“孤膽英雄做不得！人類想要存續，必須聯合起來。”
“所以，我才選擇加入瞳組織。”
他看著張奕，眼神真摯，他非常希望張奕這樣聰明且強大的異人加入瞳組織，成為他的夥伴。
“君正教廷是要獻祭眾生，實現他們瘋狂的願望。”
“可瞳組織的每一個人都非常現實。瞳組織唯一的信仰，就是活下去！”
“沒有人逼你必須信奉什麼教條，沒有人會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們就是一群比其他人更早看到世界末日，而想要活下去的人罷了。”
“隻要你願意加入瞳組織，你將會直接成為32級會員【王下者】。並成為崇高的【黎明四騎士】之一！”
張奕垂眸，信息量有些大，他需要好好吸收一下。
“等一等，你說的那個【黎明四騎士】是個什麼東西？”
亞瑟王解釋道：“根據彌撒亞教派最早版本的《聖典》記載，當末日降臨的時候，天空之門打開，會出現四位騎士。”
“君正教派後來編纂了新約，將其稱之為默示錄四騎士，或者末日、天啟四騎士。他們聲稱這四位騎士的到來，象征著瘟疫、戰爭、饑荒與死亡。將會徹底葬送人世間！”
“可是，我們對於這四位騎士卻有全新的解讀。”
“瞳組織的《聖典》增補本中，稱之為黎明四騎士。四位騎士，代表著精神、道義、仁德與虛妄。”
亞瑟王兩手一攤：“總之，無論在哪個教派當中，四騎士都代表著武力！是教派在末世之中，實現自己目標的重要角色。”
張奕笑道：“那就是馬仔咯？”
亞瑟王笑著搖了搖頭：“你說是就是吧！”
張奕好奇的看著亞瑟王，“以你的實力，必然也是四騎士之一。”
亞瑟王也並不掩飾，既然決定邀請張奕加入，那就得坦誠些。
“我在黎明四騎士當中，是代表【精神】的那一個。”
張奕托著下巴：“你邀請我加入，就說明黎明四騎士的名額還沒有滿員。那麼其他兩個名額，有了嗎？”
亞瑟王正色道：“在你加入瞳組織之前，我無法告訴你這些秘密。因為你知道，瞳組織是一個神秘組織。一旦重要成員的身份暴露，可能會遭到君正教廷的追殺。”
張奕點了點頭。
“好吧，故事我已經聽完了！你說的很有意思，不過這件事情我必須得回去好好考慮考慮。”
如果是華胥國人的話，應該明白這就是在拒絕了。
但張奕沒有把話說滿，讓亞瑟王認為還有機會。
要麼怎麼說，漢語不容易懂呢，你得結合語境來分析。
亞瑟王點了點頭：“我明白，這種事情確實得認真考慮。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選擇君正教廷，而會選擇加入我們！因為你不可能做教廷的走狗，你向往自由！”
張奕此時終於明白，為什麼二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亞瑟王要問他那樣的問題了。
他沒有解釋，而是趁機提出了一個自己十分好奇的問題。
“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一聲。”
“埃隆·弗裡曼，是瞳組織的會員嗎？”
埃隆·弗裡曼，二十到三十年之前，全世界最有名的科技企業CEO。
他的公司在宇宙殖民領域一直走在世界的最前沿。
21世紀30年代，在經過十幾年的準備之後，他的公司發射了一艘名為【希望號】的宇宙飛船，帶著一百名各行各業優秀的人才，飛向了火星。
但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弗裡曼以及希望號後續的消息在互聯網上漸漸消失。
有人認為他們的任務失敗，都死在了火星上。
甚至有人認為，他們在登陸火星的時候，飛船就墜毀了。
張奕也有過宇宙計劃，想要逃離這顆危險的星球。所以他讓楊欣欣調查過埃隆·弗裡曼的資料，以及希望號後續的情況。
但是他沒有找到什麼痕跡，直到他詢問布萊恩的時候，布萊恩告訴他，那是哥倫維亞頂級的機密。
所以張奕懷疑，埃隆·弗裡曼他們已經成功建立了火星殖民基地！
之所以哥倫維亞的高層一直封鎖情報，是因為他們要留著這條後路給自己，而不希望普通人知道。
亞瑟王聽到埃隆·弗裡曼的名字，臉色微變，張奕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你猜的沒錯，他的確也是瞳組織的會員。”
亞瑟王點了點頭，但隨即卻又說道：“但是，他已經和瞳組織失聯很久了！”
“我們隻知道，他的確成功登陸了火星，並在那裡建立了火星基地。”
“至於之後他們怎麼樣了，我們也無法獲得那個層級的情報。那可是哥倫維亞最高級彆的機密。”
張奕有些遺憾，但越是這樣，他越是認為埃隆·弗裡曼登陸火星的事件背後，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或許，他是利用了瞳組織的能量，順利登陸火星之後，為了不受他們的控製而選擇斷開聯係。
“你們在哥倫維亞高層沒有人嗎？”
張奕問道。
亞瑟王點了點頭：“當然有。可是，這與你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表情理所當然，“瞳組織隻是一個鬆散聯盟，與會成員出於共同的目的而相聚。但是除了會長擁有下達特殊命令的權力之外，其他成員之間即便存在等級差彆，也無權命令其他成員做事。”
“就算是會長，也不能在瞳組織的自由生存理念之外，對成員下令。”
“比如說我，是不列顛尼亞的高層，同時也是瞳組織的成員。我就不會對瞳組織出賣不列顛尼亞的秘密。”
“你也是一樣。加入瞳組織，也不需要你出賣自己國家的利益。”
張奕忽然明白，為何這個組織能夠在君正教廷的壓迫之下，存續兩千餘年。
正因為其過於鬆散，去中心化，所以君正教廷也就無從將其毀滅。
這個時候，亞瑟王忽然說了一句。
“不過，提起埃隆·弗裡曼與他的火星殖民基地。我倒是調查到一些疑點。”
張奕：“什麼疑點？”
“大概一年時間裡，哥倫維亞在全球範圍內的活動減少了許多。你難道沒有關注到，弗瑞蒙斯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而他們派來的最高戰力，竟然隻是一條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