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後來,歐洲的國度想要往溫暖的非洲遷徙,中間發生過戰爭。統帥帶著軍隊打贏了幾次勝仗,這更加讓百姓信服他就是救世主。”
玄海秀攤著手,對張奕說道:“如此,他就讓卡傑國的人民在水深火熱的邊緣反複橫跳。不斷的讓他們絕望,然後再給他們希望。”
“於是在地獄之中,賽恩統帥就成了他們人生中唯一的那縷光。”
“你說,他們的信仰能不虔誠嗎?”
“即便是有些最開始壓根不相信的人,也被逼得精神混亂,不願意用理智思維考慮問題,乾脆一股腦的將自己交給這樣的信仰。”
張奕聽完之後,長歎一聲。
“原來,我還是對天海市的那些人太好了!”
怪不得他們沒有誠心信奉自己。
楊欣欣笑道:“哥哥,這沒有什麼好羨慕的。有自由意誌的人,行動力會更強。羔羊再多,也隻能夠給豺狼供養鮮肉,卻無法跟隨豺狼征戰。”
“彆忘了。萬人不死,一人難逃。何必做那一人呢?”
張奕的心中通透了許多。
他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有些事情需要天賦,我確實做不來他那麼狠心!”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心中的恨意也難平吧?”
陸可燃突然發聲,她皺著眉頭,表示不能理解。
“即便因為無法改變現狀而選擇崇拜賽恩統帥。可他們的內心應該清楚,是誰導致他們過上今天的日子。”
“賽恩統帥紙醉金迷,他們卻吃不飽飯。他們的信仰不會動搖嗎?”
玄海秀嗤笑了一聲。
“當然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啊!”
“我們的賽恩統帥,對外的宣傳可是為了給卡傑國節省糧食,每天隻吃一粒米呢!”
楊欣欣的臉上非常平靜,熟讀史書的她,對於這種現狀再熟悉不過。
“這樣,這樣啊。那或許有辦法可以瓦解他的信仰之力了。”
張奕搓了搓手背,“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朗基努斯之槍的存放之處。”
“玄海秀,你在卡傑國有什麼門路嗎?”
玄海秀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隻是一名廚師而已,雖然接觸過肯·賽恩,但是壓根接觸不到高層的機密。”
楊欣欣思索了一番,然後對張奕說道:
“朗基努斯之槍對肯·賽恩來說,是他力量的根基。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它的存在。所以我們想找到它,得依靠自己。”
陸可燃也說道:“卡傑國的信息網絡當中,完全找不到關於朗基努斯之槍的情報。”
她聳了聳肩:“這個國家的網絡太落後了,基本上都在普利桑市,而其他區域的網絡趨近於零。”
張奕雙手撐著下巴,目光沉沉的說道:“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朗基努斯之槍,然後離開。否則的話,時間長了,我容易暴露。”
張奕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可不是什麼專業的特工。
在肯·賽恩的身邊待久了,被他或者他身邊那些軍方精銳看出破綻,幾乎是大概率事件。
“雁過留痕,所有事情一定都會有痕跡留下來。如果想要知道朗基努斯之槍的位置,就要知道,賽恩統帥是從什麼地點,什麼時候開始崛起的。”
“通過這兩點,基本可以判斷他是從哪裡得到的朗基努斯之槍。”
楊欣欣給了陸可燃一個眼神,陸可燃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肯·賽恩的故鄉,就在距離普利桑市一百三十多公裡外的摩洛市……的郊區。”
她通過這個信息進行檢索,很快就找到了一大堆相關的情報。
“他原本是摩洛市的一個地方軍警,在郵局裡麵工作過。真正開始展露頭角,是在2051年5月,也就是末世之後半年左右。”
張奕說道:“既然這樣的話,就有必要過去調查一番了。”
玄海秀連忙對張奕說道:“可是突然離開,萬一他的人來找怎麼辦?”
張奕看著玄海秀,微微一笑。
“放心好了,我來回一趟也就一分鐘的事。”
他拍了拍玄海秀的肩膀,“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目前我還沒有徹底贏得他們的信任。他們還會持續對我進行觀察,暫時我不會行動。”
“趁著這段時間,先把普利桑市這個地方調查一下吧!”
張奕他們爭分奪秒,決定當晚就出去行動。
最開始不能從統帥官邸調查,而是要從周邊,先弄清楚普利桑市的基本狀況。
彆看有玄海秀在,可是他作為一個廚子,也不是什麼都清楚的。
畢竟平日裡出行不便,他三年裡都沒怎麼離開過自己家附近與工作的單位。
安全起見,張奕把尤大叔留了下來。
讓周可兒將他的相貌變成“吳岩祖”的,至於張奕,則是改換了其他麵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正常的普利桑中產。
開啟次元之門,張奕一瞬間消失在夜空之中。
深夜的普利桑市。
卡傑國的首都,卻並不明亮。
這座城分為三個城區,分彆是內城,中城和外城。
兩個區域之間有明顯的分界線,如果從太空往下看的話,就能夠看到光影如同階梯一般層次分明。
玄海秀對張奕解釋道:“居住在內城的,是賽恩統帥以及他的親眷。還有當初追隨他的那些元老們。這些人享受著最優渥的生活,日常可以享受到各種營養豐富的食物。”
“居住在中城的,是次一等的官員和高級技術人員。生活水平比內城差了點,但是也不會為保暖發愁。甚至可以享受到一些娛樂項目。”
“而居住在外城的,則是普利桑的普通人了。他們每個月按照定量領取食物,但也是饑一頓飽一頓。居住在這裡的人,這一輩子幾乎都沒有機會跨越階層,隻能夠在差一些的工廠裡麵賺取家用。”
張奕想了想,還是率先來到了外城的區域。
先從這個地方開始了解,不容易暴露。
整個外城,在晚上處於完全斷電的情況。
可是他從空中飛過的時候,卻看到外城與中城交界的區域,影影綽綽有許多身影在這裡晃動。
要知道,眼下可是晚上兩點多。即便是非洲,此刻外界的溫度也達到了零下十六度。
什麼人會在這種時候在外麵吹冷風?
張奕平日裡都穿著作戰服,感受不到寒冷的滋味。
此時他為了偽裝隻穿了黑色貼身軟甲,臉上和手上還是能夠感受到外界的低溫的。
午夜的風吹在臉上和手背上,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在皮膚上切割一般,生疼生疼!
天地都是黑暗的,所以張奕很自然的降落在地麵,他朝著中城與外城交界的區域走去。
剛好,這裡有一條很寬的河流。
走到橋麵上的時候,就能看到那些交頭接耳的身影了。
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張奕麵前響起。
“先生,您要買花嗎?”
張奕低下頭,看到一個渾身包裹在破舊棉衣中的身影。
天寒地凍,她穿的卻有些單薄,一張臉已經凍的通紅開裂。
這是一張混血兒的臉,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
“花?”
張奕愣了一下。
這麼冷的天氣,竟然還有人來賣花?
女孩又繼續說道:“這裡有紅花可以買,隻要5斤大米。如果你不喜歡紅花的話,還有賣藍花、黃花的姐姐。”
張奕隱約之間察覺到哪裡不太對勁,可他看著眼前這個不到自己胸口高,隻有十來歲的女孩,沒有敢往那個方麵去想。
玄海秀的聲音在張奕耳邊響起。
“閣下,這是賣花女。您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我之前也隻是聽說過,沒想到頭一次見到,還是因為您。”
張奕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玄海秀解釋道:“即便在普利桑的外城,也有很多人吃不飽飯。這種時候,勞動能力比較差的許多女性為了吃飽飯,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身體。”
“賣花是暗語。紅花指的是十幾歲到20歲的紅花,20歲未婚的女性被稱作藍花,已婚的女性叫黃花。至於失去丈夫的未亡人,叫紫花。”
“我一直聽彆人說,在普利桑周圍有很多這樣的女性。她們靠這個養活自己,甚至是養活自己的家人。一到晚上,外城斷電之後,她們就會出現在外城的邊緣。”
張奕默默的聽著,心中有些感慨,但卻沒有太多的表示。
這個世界的悲慘,他見識過太多了,眼下還有要事去辦,不能為此而耽誤。
眼前的少女看模樣年齡太小了,若非實在活不下去,又怎麼會來當賣花女?
見到張奕不說話,女孩激動的聲音在冷風中顫抖著。
“先生,我很便宜的。實在不行的話,可以算你便宜些。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我快要餓死了。求求你行行好吧!”
她的聲音之中滿是哭腔。
張奕抬起頭,放眼望去,河岸邊上,影影綽綽,到處都是賣花的女子。
而就在河岸邊上不遠,是成排的房屋。
有些人家中還有父母、丈夫甚至子女。
她們帶著客人,需要回到家中,在與親人一牆之隔的地方,靠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取食物。
這僅僅是普利桑市的一角。
而這個地方,還是卡傑國的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