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禦園彆墅暖氣騰騰。
與幾代同堂的家庭相比,盛世喻唯一的年夜飯不算熱鬨。但跟兩人這些年的春節比,不可置疑今年是最好的年三十。
喻唯一今晚小酌兩杯。
兩人碰杯。
她笑著與他恭賀:“辭舊迎新,明年萬事順心。”
盛世注視著她,老夫人去世後的十來年裡,他一個人住在偌大的盛家府邸,最討厭的就是國家法定節假日,尤其是春節。
路上人來人往。
工作忙碌了一年的人們紛紛回家團聚,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放著歡慶的音樂。
隻有他不知道該乾些什麼。
今年倒是充實。
跟喻唯一去商場置辦年貨,給她買新年的新衣服,煙花市場買仙女棒,還有現在的年夜飯,這一桌飯菜是她掌勺燒的,但大到魚肉,小到香蔥香菜都是他洗的。
下午買煙花回來的路上。
盛世望向窗外,看見街道邊忙著回家行色匆匆的人,那一刻他仿佛也體會到了他們的感覺,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歸屬感。
家裡有人在等他,她會為他留著一盞燈。
盛世喝了這杯香檳酒,他看著對麵的女孩,問:“喻唯一,你有什麼新年願望?趁著我現在心情好,說出來滿足你。”
大少爺最大方了。
隻要心情好,但凡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他都能搞到。
這一點喻唯一很清楚。
今日他確實情緒極佳,傍晚他養母秦木蘭打電話過來,他都沒擺那副臭臉。
喻唯一將手裡的小酒杯放下,她托腮,故作思考的模樣,仿佛真的在仔細掂量新年願望。
想了半晌。
她撐臉望向盛世,軟聲道:“我能從孫家平安出來,住進禦園。每天能安穩睡著,穿漂亮的衣服,吃各種小蛋糕,我已經很開心很滿足了。”
“如果一定要許新年的願望,那麼我希望新的一年你平安健康,無病無災。”
聞言,盛世眸光輕微晃動了一下。
他輕咳了兩聲,拉開椅子起身離開了餐廳,“不許願拉倒,省錢了!”
男人離開後,喻唯一簡單收拾了一下碗筷。
她沒說錯。
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盛世能長命百歲,至少要挺到她大仇得報的那天。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遠,更方便她辦事。
其實:
嫁給盛世這件事,不是她一時興起,也不是得知孫平堂要將她嫁給南郊某暴發戶時,為了自保才做出的選擇。
而是她深思熟慮多年的決定。
是五年前。
知道榕城首富盛家,一個叫盛世的紈絝子弟攪亂了f國的大選,她就開始查盛世的資料,儘可能地挖掘他的信息。
做好了二十歲法定年齡一到,就跟他抱團聯手的準備。
淩晨十二點的鐘聲敲響。
喻唯一裹著兔耳朵加絨鬥笠,蹲在雪地裡。將一個三角形的小煙花擺穩,然後拿著點燃的香燭去點引線。
看見引線冒了火光,女孩立馬提起裙擺往後走。
“呲——”
亮眼的純白煙火衝了出來,不斷向上迸發,在空中劃過弧線,再慢慢垂落。
這類小煙花很溫柔。
沒有駭人的巨響。
隻簡單地發出漂亮的亮光,零零碎碎,仿若夜空閃閃星光。
盛世從屋子裡出來,就看見遠處雪地裡喻唯一站在那,她披著個兔耳朵小鬥篷,手裡拿著香燭,背後是耀眼的煙火。
“砰——”
火光忽然變化了形狀,從簡單的白色變成橙黃色,火星子朝著四周噴發,劈裡啪啦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