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腦袋,先是望見他清晰的下顎線,隨後是輪廓分明的臉。男人指腹濕熱,手上的力氣大,隔著衣服摟著她的肩膀,喻唯一都能清晰感受到他指骨的力道。
席位上的校董都起身禮貌打了聲招呼。
李副校也不例外。
看著形勢不太對勁,李副校沒再去看韓青青,而是起身賠笑道:“盛少認識這位同學嗎?”
“喻唯一,我太太。”
屋子裡秒靜。
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隱約有點細小的聲響。
覺得喻唯一眼熟的校董已經想起來了,就是上個月顧氏夫婦宴會,他們在宴會廳遠遠見過盛太太一眼。
那時她打扮華麗,穿著精致的禮服。
挽著盛世的手,男人身形高大,將她遮蓋了不少,這些隻遠望過一眼的人就沒太記清。
今日她穿著淺藍色連衣裙,學生的模樣。
就更加想不起來了。
此刻聽盛世介紹,忽然間記憶回籠,說不上是想起來還是刻意迎合,有人說:“原來是盛太太,年紀大了眼拙,看了這麼久才看出來。”
盛世沒理說話的人。
他摟著喻唯一往中央沙發坐,目光淩厲掃了眼對麵掉眼淚的韓青青,隨後低頭看身旁的人,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喻唯一如實回:“我和班委去還學士服,簽完字保安就把我帶過來了。”
“不是這樣,其中有誤會……”
李副校試圖說和解釋。
沒等他說完,就迎上盛世沉冷的眸光,男人頓時閉上了嘴。
目前局勢明眼人都清楚。
他們把一個二十歲的學生叫過來,滿屋子領導刁難她。原以為能壓榨她,沒想到盛世過來了,對方還是盛世的妻子。
聰明的人都已經倒向盛世。
畢竟,盛家才是榕城大學最大的校董。學校百年前還是聯合學院的時候,盛家就已經出資幫扶,連校長都是盛家委任的。
他們不過是區區校董。
恰逢這時,校董辦公室的助理端著茶水過來,恭敬地遞過去:“盛少。”
盛世伸手接了茶杯。
下一秒就聽見‘砰’地一聲巨響,茶杯猛砸在李副校腳邊,陶瓷頓時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蔓延出來,濺在男人褲腿和皮鞋上。
李副校頓時彎下了腰。
周圍眾人也更加屏聲斂氣。
坐在旁側的韓青青也被嚇著了,眼眶裡打轉的眼淚都被嚇了回去,後方的顧瑤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圈子裡一直傳聞:盛世脾氣暴躁,乾了不少血腥的事。
不然也不會被父親囚禁在榕城五年。
據說他雙手沾滿鮮血。
榕城黑白兩道、圈內圈外都有一條不成文的約定:想在榕城這塊地方平安順遂過下去,不要惹盛世。
他沒有紳士風度。
也不像商政兩道老油條們打官腔。
不滿他的意,惹他不悅,他就打直球去整對方。
李副校低緊了腦袋,冷汗直流:“盛少不好意思,這件事是我沒有調查清楚,就私自讓人把喻同學帶了過來……”
“就是仗著她好欺負。”
“覺得瘦弱學生一個,沒背景沒底子,誰都能踩她一腳。”
盛世說的是陳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