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前。
盛世成功將六歲小孩弄哭後,從滑雪板下來,一隻手拉著板,一隻手牽著喻唯一,滿意地離開了孩子們紮堆的休息區。
滑雪區占了雪場麵積三分之一。
冰天雪地。
人聲鼎沸。
盛世接了工作人員遞來的絨帽,站在喻唯一麵前,給她戴好帽子,把兩隻小耳朵藏進帽子裡,“在雪場最重要的就是保暖。”
無論是天然雪場還是人造滑雪場,每年都有凍傷事件。
喻唯一站在那乖乖讓他擺弄。
她吸了吸凍紅的鼻子,抬起腦袋望他,“本來是戴著帽子的,雪花弄到身上打濕了就摘了。”
盛世認真給她整理帽子。
撥弄帽簷。
儘可能把她裹嚴實,免得被寒風凍著。
聽著她細軟的嗓音,男人手上的動作不停,垂眸瞥了眼她乖巧的臉,“看到莫西故了嗎?”
喻唯一稍怔。
她側眸往人多的滑雪道方向看去,第一眼便看見站在u型滑道頂端的男人。速度極快滑了下來,淩空旋轉一百八十度平穩落地。
滑雪技術挺好。
周圍許多人看熱鬨鼓掌。
男人熱衷於鮮花和掌聲,就跟他明明家裡很有錢,卻還去娛樂圈混,評上了最年輕影帝一樣,他就是喜歡站在萬人矚目的聚光燈下,享受眾人的目光追逐。
所以即便他穿著防寒服,戴著護目鏡,看不清臉,喻唯一也知道是莫西故。
喻唯一點點頭,“看見了。”
盛世又給她戴好圍巾,“滑得怎麼樣?”
喻唯一如實回:“動作利索美觀,滿分一百分可以給八十。”
整個雪場暫時找不出比莫西故滑雪技術更好的。
工作人員遞來新的防寒服,盛世接了過來,給喻唯一換上。他微微彎腰,將拉鏈從底下拉到頂,到她脖頸下方。
他低頭看她,“我比他滑得好信不信?”
喻唯一昂起腦袋迎上他的視線,揚唇甜笑:“信。”
她笑的時候眉眼彎彎。
雪光折射的光芒落在她臉邊,襯得她笑容似糖,眼內有星光。
盛世凝著她多看了會兒,而後伸手隔著加絨的帽子摸了摸她的腦袋,“旁邊坐著。”
男人身影進入人群。
喻唯一恍惚了幾秒鐘,回過神的時候望見盛世半片衣角,人已經往雪坡上去了。
嘈雜的環境裡,白熾燈光和雪光交織在一起,她仿佛看見了很多年前的畫麵。
初次學滑雪的時候,喻父溫柔摸摸小唯一的腦袋,讓她乖乖去鬆針樹下找個椅子坐著,爸爸演示一遍給她看。
十幾年過去了。
兩次的人不一樣,相同的是喻唯一內心泛起的暖意。
她片刻出神。
就在這時,滑雪道的方向傳來路人的驚呼聲。有人在坡麵障礙雪道展示1800高難度的動作,外行驚訝其動作流暢迅速,內行已經跪了。
喻唯一聞聲望去。
看見被簇擁在熱鬨人群中男人熟悉的身影,她原本是打算欣賞一下盛世高超的滑雪技術,沒等她多看——
視線中,男人衝過高坡,淩空後落地。
他落的地方剛好是心理學院學生較多的滑雪道,1800坡麵障礙滑雪衝擊力大,男人又像是故意似的,在落地時加速衝擊。
滑雪板鋒利剮蹭雪道。
刮出長達十幾米的深痕,揚起巨浪般細碎的雪粒。
顧瑤拉著滑雪板上坡,視線裡裝入飛揚起來的雪粒時,規避風險的本能讓她抬腳要跑,可是雪層又厚又多,她根本就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