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
盛世從餐廳裡出來,就看見喻唯一站在外邊。她的目光下意識落到他手上,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乾淨。
剝了這麼久菱角,指腹破皮了。
喻唯一抿了抿唇,心裡不是滋味。她邁開步子朝他走近,伸出手握上他的手腕,輕輕碰了碰他的指尾,“其實——”
“去客廳。”
盛世打斷她的話。
像是猜到她的心思,知道她要說什麼,男人又補充了句:“昨天我回來晚了,才導致你捧著一盤菱角去剝,我今天加倍剝回來。”
“我沒有責怪你。”
“知道,你不舍得怪我。”
他自認為有錯,從京城回來的路上但凡快二十分鐘,他的傻媳婦就不會可憐兮兮地端著盤菱角去剝。
說到底還是他的問題。
這邊。
喻唯一抬眸,餘光瞥了他一眼。
對於盛曼這位不速之客,以及對方給她的立威挑釁,她從來沒覺得是盛世的錯。
世界上那麼多人,喜歡喻唯一的太少了。
隻有盛世和林夏兩人眼光獨特,才覺得她不錯,願意和她相處。不被喜歡已經成為常態,所以喻唯一並沒因為盛曼的刻薄而難過。
她隻是心裡忐忑。
怕盛世站在中間徘徊,選擇與他一脈同宗的盛曼。對比盛曼,喻唯一沒有信心。
昨晚借盛管家的嘴與他說了菱角的事。
他來主臥給她擦了藥。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沒想到會上演剝菱角的戲碼。
當時在餐廳外看到他在裡頭剝菱角,喻唯一是想進去的。盛管家一把攔住了她,跟她說:“少夫人,不用心疼少爺,這都是他應該做的。”
他無形中讓她感受到:“在禦園,在有盛世的地方,喻唯一永遠都不會遭受白眼和排擠,她頭頂有光,前路滿是希望。”
喻唯一抓著他衣服的手無意識收緊,沒等她回神,耳畔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喻唯一,你在心疼我。”
他說的是陳述句。
還有點得意的意思。
喻唯一抬起腦袋望向他俊朗的臉,她沒否認:“恩,盛世我心疼你。”
手都剝脫皮了,不心疼不可能。
聞言,男人眉宇間浮現悅色,像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仿若一隻開屏的花孔雀:“有多心疼?喻唯一,我在你心裡是不是分量特彆重?”
“你說你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如果用分數值來衡量你對我的感情,滿分一百分,你是不是有一百二十分?”
從餐廳到客廳不遠。
期間盛世在她耳邊絮叨了很久。
兩人坐在沙發上,她打開醫藥箱,拿出酒精和棉簽,將棉簽沾濕擦拭他的指腹,男人這是還在喋喋不休:“喻唯一你承認你暗戀我很久我又不會笑話,嘶——”
她用棉簽在他破皮的地方摁了一把。
盛世話音戛然而止。
兩人對視,大眼瞪小眼。喻唯一給了他一個白眼,示意讓他閉上嘴巴不許說話。
“喻唯一你是在凶我嗎?”
“你怎麼敢用這種命令性的眼神對著我的?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
下一秒。
看見女孩低著腦袋認真給他指腹的創傷消毒,凝著她精致的眉眼,盛世到嘴邊的話沒說完,脾氣也消了。
男人無聲笑了一下,坐在沙發上,配合她擦藥。
落地窗外有午後的暖風吹進來。
拂在兩人身上。
盛世安靜注視著她,目光從她彎彎的柳眉,到漂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然後是粉嫩的唇。她時不時會抿一下唇,果凍似的唇瓣壓在一起,不禁讓盛世想起吻她時的感覺。
唇齒糾纏。
她很軟,呼吸都是香甜的。
在把她吻得要哭和哭這個過程中,她攥緊他的衣角,唇縫吐出嬌糯的嚶嚀。他就會故意往她唇角吻,然後聽到她帶著哭腔顫音喊自己的名字。
“喻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