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從蘇黎世離開,飛往華國榕城。
喻唯一昨晚沒睡好,上了飛機就打著哈欠昏昏欲睡,沒幾分鐘便靠在盛世懷裡睡著了。
他給她蓋好毯子,又戴了一個兔耳的遮光眼罩。
盛管家倒了杯水過來,見盛世臉色不太好,關切了一句:“少爺,您是不是沒休息好?眼下的烏青有點重。”
何止沒休息。
盛總一夜未眠。
那雙眼睛始終盯著熟睡中的喻唯一,生怕她斷氣了。
盛世接了水杯,道了句:“沒事。”
他摟著喻唯一摟得很緊,失而複得的寶貝格外珍惜,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第二次。三年裡,一千多個日夜,隻有糕糕陪著他。
盛管家剛想再說句什麼,旁側的孫嫂將他拉走了。
到了後方的過道。
離遠了,孫嫂才橫了他一眼,低語道:“彆去打擾小姐和姑爺。”
“我是關心少爺,少夫人睡著了可以不用照顧的。”
“你懂什麼?”孫嫂抬起手放到嘴邊,小聲地說:“早上我給小姐姑爺去送早餐,小姐還沒醒,姑爺就坐在床邊看著她。”
“隔那麼十來分鐘姑爺就伸手去探一探小姐的鼻息,摸一摸她的額頭和手腕脈搏,確定她還活著,他才放心繼續盯著她看。”
盛管家恍然。
難怪少爺略顯疲態,原來是整宿沒睡。
不過這也能理解。
念了三年的亡妻重新出現,人在太過於驚喜的情緒裡會患得患失,害怕再次失去,擔心這是幻覺,也忐忑抓不牢她。
盛管家不禁想起這三年裡,少爺醉心工作的樣子。
像個連軸轉的冰冷機器。
他甚至說話的次數都少了,變得沉默寡言,性子也愈發陰鬱冷漠。隻有糕糕蹭他的時候,他才會稍微軟下眉眼,抱起它說說話。
少夫人留下的那七十五封信,七十五個裝有禮物和千紙鶴的盒子,少爺都翻爛了。
每張信紙被他反複拿在手裡翻過。
紙張的邊緣都光滑了。
上流圈子裡的人都小聲議論盛總‘升官發財死老婆’,妻子去世了,他還是一樣的堅挺,仿佛這隻是一樁小事,對盛總來說不足掛齒。
公司的員工也都覺得老板依然是那盞指路明燈,在他身體力行的管理下,公司跨階級成為一個綜合性財團,屹立在世界金融企業之林。
三年的積累。
男人少了昔日那份顯露在外的鋒芒,更加內斂穩重。
喜怒不言語色。
成為圈內人人尊重三分,名副其實的盛總。
作為自家人,隻有在禦園彆墅內,才能看見盛世挺拔身影背後的脆弱。每次他和糕糕並排坐在主臥陽台看星星的時候,盛管家遠遠地望一眼都會淚目。
幸好老天有眼。
沒有將這對互相深愛的戀人拆散。
蘇黎世飛榕城大概11個小時。
喻唯一入睡一個小時,盛世溫柔地撫摸她的發絲,親吻她的臉頰。
喻唯一入睡三個小時,盛世眉心有了蹙起的前兆,頻繁地摸摸她有溫度的手,探一探她的鼻息。
喻唯一入睡第五個小時的時候——
終於。
盛總坐不住了。
他輕輕摘了她臉上的眼罩,放輕聲音一遍遍喊她:“唯一?老婆?睡了很久了,醒一醒好不好?睜開眼醒半個小時再接著睡好不好?”
他重複念著。
機艙裡其他的人都被他吵醒了。
出於理解和同情,大家都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盛世喊睡著的喻唯一。從一開始的輕喚,嗓音逐漸有顫意——
就在眾人擔心盛世要失控時,喻唯一醒了。
她睡眼惺忪。
打著哈欠抬頭望上方的男人,即便是被吵醒,她也乖乖的沒有任何起床氣。
喻唯一揉了揉眼睛,入目是盛世輪廓分明的臉。
在看到他神情那刻,喻唯一怔住。
他這個表情?
好像在無聲地舒氣:“幸好,還活著。”
6歲小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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