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和秘書的聊天界麵,屏幕上又彈出新的信息紅點。
喬安娜發來的。
自四年前喻唯一宣告死亡,安娜時常會給她發信息。如今她平安回來,縱然知道她是六歲孩童心智,對方依然堅持和她信息來往。
這個徒弟收得不虧。
喻唯一以小孩口吻跟喬安娜交流了幾句,敲完字剛發送出去,一抹陰影由遠及近逐漸將她籠罩。
女人本能關閉手機。
抬頭往前看。
映入喻唯一眼睛裡的,是一個偏西方人的混血女人。金發碧眼,穿著精致的香檳色複古晚禮服。
西方女人的花期短,沒有東方女子抗老。
但不得不說,正值花期的西方女人美是真美,仿若八音盒上轉圈的芭比娃娃。
沒等喻唯一多瞧她幾眼,麵前的芭比娃娃就開了口:“你在酒店外言語挑釁我父親?人不大,膽子不小,仗著盛總是f國新貴,狐假虎威逢人就撒潑。你最好誠懇地跟我父親道歉,不然日後有的是罪受!”
她說的是英語。
喻唯一歪了歪腦袋,一雙美眸圓圓地注視著她,天真無邪的小臉仿佛寫著:“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秦戴妮原地生氣。
對方聽不懂她的語言,這種感覺就像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上,被打的棉花沒半點事,拳頭卻氣得要死。
不行。
怎麼也得讓她得到警示!
秦戴妮沉了沉氣,用著她蹩腳的中文,重新開口:“我說——讓你道歉跟我父親,你一個六歲的弱小智商的人,也敢、敢——”
女人忽然卡殼了。
皺起眉頭,絞儘腦汁想接下來要說的中文。
猜得不錯的話,她想說的應該是挑釁,但是這個詞她不會發音。
喻唯一換了個姿勢,將撐著下巴的右手放下來,改成左手撐著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仿佛對方是個表演雜技的戲子,她閒適地看戲。
秦戴妮磕磕絆絆許久,都沒吐出‘挑釁’這個詞。餘光瞥見喻唯一看戲的眼神,女人氣急敗壞跺腳,“你嘲笑我!”
氣了半分鐘,女人又收起情緒。
她忘了。
對方是個六歲的傻子,跟傻子生氣自己就更是傻子了。
秦戴妮想了想,從路過的服務生盤中拿了一塊香甜精美的小蛋糕。她走到喻唯一跟前,彎下腰把蛋糕遞到她麵前。
揚起笑容用中文跟她說:“想吃嗎?”
離得近。
喻唯一近距離看著她這張美麗卻愚蠢的臉龐,故意順著她的意思點了點腦袋,憨笑道:“想哦。”
秦戴妮:“跟我父親道歉,這塊蛋糕就給你。”
喻唯一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見宴會廳中央跟人暢談的秦宗。
她收回視線,抬眸與秦戴妮笑道:“我是心智低,不是智商低。是小孩子,不是傻子哦。”
“你——”
秦戴妮臉色一緊。
想說什麼,卻被語言給難住了。聽得懂中文但不會說中文,心裡很急切想罵她,嘴邊吐不出幾個字。
喻唯一托腮:“早知道就該好好學習中文了對不對?不然跟華國人吵架都開不了口,憋在心裡很難受。”
秦戴妮扔了手裡的蛋糕,脫口一通英語輸出。
一口氣說了大篇幅。
越說越急。
說到後麵把自己急得跺腳。
因為她在用英語罵人,而喻唯一聽不懂,這就相當於無效罵人,越罵越火大。
秦戴妮罵累了,跌坐在旁側的沙發上。轉頭看向那邊的喻唯一,她還以先前那端正的模樣坐在那,捧著臉十分乖巧。
她上千個單詞的話語攻擊,對喻唯一造成傷害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