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盛世跟在後方進了家門。
男人在玄關處換鞋,盛管家接了他的外套。原本是要拿去熨衣間,餘光裝入某個熟悉的身影,盛管家手上的動作微頓,轉身拉開旁側的櫃門便將外套掛了進去。
沒等他掛上,孫嫂先一步將衣服奪了過去。
眼睛裡映入婦人胳膊的同時,耳朵裡也傳來她淩厲的說教:“盛修明我和你說了好多遍了,姑爺的西裝外套無論是外穿還是收撿進衣帽間,都需要二次熨燙,不能直接掛衣櫃。”
高定的衣裝。
孫嫂有自己的管理方式。
這一點禦園上下都配合得很好,傭人們也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的。
就隻有盛管家,總是丟三落四忘這忘那,時時刻刻都需要孫嫂去提點,她少說一句話他就會做錯。
有時候孫嫂都懷疑,她沒來禦園之前的二十幾年,盛修明在盛家是怎麼管家的,盛老夫人真放心把管家的重任放在他這樣一個馬大哈身上?
聽著婦人熟悉的嗓音,盛管家不惱。
反而還朝她靠近。
看著她眉心蹙起認真整理盛世的衣服,盛管家道歉討好:“我下次一定記著。”
“下次下次,每次都是下次,次次都是下次!”
“沒有下次了。”
“嗬。”孫嫂輕嗤了聲,轉身往屋子裡走。
盛管家即刻跟了上去,遷就她的步伐走在她身後,“是我不好,剛回來就惹你生氣。我在米蘭買了一個挺漂亮的小禮物,送給你當賠罪好不好?”
“誰稀罕你的小禮物。”
“我稀罕送給你呀。”
孫嫂沒理他。
盛管家一邊跟著走,一邊持續絮叨:“在電話裡的時候不是說後院花架的東西太重了,你每次都搬不下來嘛。等會兒我去幫你搬,是要搬去花房培植嗎?”
“米蘭那邊看護的人很多,我每天都在打醬油,閒得人骨頭疼。做夢都想回來幫你乾活,一天不做事渾身不舒服。”
“大小姐西餐吃慣了,米蘭莊園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西餐,我自己另開小灶也不太方便,隻能跟著吃西餐,好懷念你做的中餐家常菜呀。”
“你身上這套衣服是新買的嗎?以前沒見你穿過。什麼時候買的呀?我都不知道,你也沒發給我看看。不過眼光很好哦,穿起來很合身很好看。”
“……”
遠處。
盛明月拉著喻唯一的手,停下步伐站在樓梯口。
偏著腦袋望向盛管家孫嫂走遠的方向。
管家在米蘭照顧她數月,平時看著是個很嚴肅的人,做事嚴謹有序,說話的次數不是很多。所以,見到嘴碎的盛管家,明月有些詫異。
察覺到女人停了腳步。
喻唯一順著她看的方向看了過去,道:“盛叔和孫嫂喜歡吵鬨,不是真的吵架,媽媽不用擔心。”
盛明月似懂非懂。
“我們先上樓換衣服吧?”
喻唯一朝她笑,盛明月盯著她看了幾秒鐘,遲鈍地點頭。
她走在前,明月跟在後,相處融洽。
大學主修心理學時,專業課老師就說過,喻唯一非常適合做心理醫師。她性格溫婉、心思細膩,待人溫潤猶如春雨,有著天生的親和力。
是那種:
具有心裡精神疾病的患者,第一眼看過去就會交付信任的人。
“f國比米蘭氣溫高些,咱們等會兒把針織外套脫了,換一條紡紗貼膚的裙子。”
“今天天氣好,午休半個小時後,我們去後院人工湖釣魚。”
盛明月住進莊園的第一天,喻唯一帶她去釣魚。糕糕提桶子,喻唯一負責釣,盛明月負責坐在她身旁看魚。
第二天,喻唯一陪盛明月逛商場,買了許多漂亮的裙子和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