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
盛世握住門把手,輕輕將門打開。
屋內沒有開燈,昏暗一片。窗簾沒拉,偶爾有微弱的路燈燈光飄進來。
他踏足客廳,臥室方向便跑來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糕糕小跑到他腿邊,蹭了蹭他的褲腿,歡快地跳了幾下。
盛世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媽媽還在睡覺嗎?”
糕糕‘唔唔’幾聲。
仿佛在說:“是的哦。”
他又摸了它幾下,像是在嘉獎它寸步不離守著喻唯一,“下樓回你自己窩裡睡覺,媽媽這裡我照顧。”
狗子十分聽話。
搖了搖小尾巴,便跑出了主臥。
盛世直起身,邁開步子朝臥室方向走。他走入房間,見床上被褥微微隆起,喻唯一側躺安靜睡著。
他走到床邊看了看她。
隨後拿起遙控器合上遠處的窗簾,再開了一盞床頭微弱的睡眠燈。
橙黃的燈光落在女人睡顏上,盛世伏低身子,原是想吻她一下,但自己還沒洗澡換衣服,身上有點臟,就沒去吻她。
隻是伸手,用手背撫了撫她白淨的臉頰。
他又凝了她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挪開視線。盛世從左胸膛衣服口袋裡拿出一隻金黃色的平安符,穩妥地放在床頭櫃上。
而後輕聲離開臥室。
待男人腳步聲完全走遠消失,側躺假寐的喻唯一才睜開眼睛。
女人美眸中有淺淺的霧氣。
她將手從被子裡探出,摸了一下他幾分鐘前撫過的那處臉頰肌膚。她清晰感受到他手背的涼意,是暮色雨夜中帶回來的。
喻唯一攏著被子坐起身。
側眸便掃到床頭櫃上那枚新增的物件,平安符。
他去嶽北寺廟了。
那幢,華國地區山路最陡峭,台階最多的寺廟,走上去都得五六個小時。
今天又突下暴雨。
沒有任何先兆和預告,嶽北區域發生了自然災害,程度不小的山體滑坡。他在下雨前離開了山腳,卻被雨水困在了山路上。
他沒有生命危險。
不是因為其他,單純是他命大!
走運!
但是他不會每次都這麼走運啊,想到這裡,喻唯一心口發酸。她還以為他不知道,吩咐盛管家孫嫂瞞著她。
“啪嗒——”
眼淚滴在手背上,漾開。
許是孕期敏感,眼淚比往常要淺,情緒來得比較快。很少會掉眼淚的喻唯一,沒有任何防備就讓淚水掉了下來。
她抬手擦掉臉上的痕跡。
掀開被子下床。
穿好拖鞋,徑直往浴室方向走。
淅淅瀝瀝的水聲由遠及近,磨砂玻璃門上倒映著男人高大健碩的身材輪廓。她拿了一張小凳子來,放在門口的台階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