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理聞聲從臥室門口走進來,“先生您叫我。”
“準備紙和筆。”
“好的。”林助理應著。
傅承禦偏頭看向床邊的溫暖,一字一句道:“去桌前謄寫,罵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紙上寫清楚。”
“傅少……”
“寫完我過目,少一句抄十遍。”
“……”溫暖沒聲了。
不敢不聽。
她把臉埋下來,轉身打算往外走。下一秒又聽見傅承禦說:“林白,你把桌椅搬到臥室裡來,放在床尾,我看著她寫。”
林助理愣了一下,“好的先生。”
寫什麼?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林助理還是聽從吩咐去搬了桌椅,又準備了一遝白紙和一支鋼筆,配有兩罐大黑墨水。
溫暖沉著氣過來坐下。
拿起筆。
餘光瞥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心裡不甘願,臉上卻不敢有怨氣,手上動作利索地開始寫字了。
幾分鐘還不知道先生要溫小姐要些什麼。
此刻。
看著從溫暖筆下衍生出來的第一行黑色鋼筆字,林助理瞳孔微微放大。越往下看,男人眼睛越發瞪圓。
全都是罵聲。
這是要出書了?
好多啊。
而且每一句話都不重樣。
默寫的過程中,溫暖寫幾句就要停下來思考。
即便是自己說的話,事後也很難逐字默寫出來。傅承禦就是在為難她,可她卻沒辦法反駁,畢竟人設是膽怯懦弱的白兔。
她時不時托腮。
咬筆頭。
扣一扣臉。
撓一撓頭發。
傅承禦則氣定神閒地坐在床頭,繼續閱讀手裡的書籍。在她做小動作的時候,抬眸掃她一眼。
期間,醫生進來拔了他的輸液針。
溫暖從日頭正好的午後,一直寫到太陽西沉。她寫了足足三張紙,拿去給傅承禦過目,他說她少了一句。
然後她抄了十遍。
再拿過去給他過目,他說她又少了一句。
總之他就是不一口氣把她缺少的那幾句話說完,就是要一次又一次,讓她抄了十遍又十遍,抄了足足五個小時,費了十幾張紙。
抄到最後溫暖萎了。
麵容憔悴。
像是被鬼吸乾了陽氣。
此刻,女人站在床邊靜等著他過目。傅承禦看完,說:“你可以走了。”
幾乎是聲音發出的同一時刻,尾音都還沒落下,溫暖轉身快速離開了房間。一眨眼的功夫,門口就沒了她的影子。
林助理進房間,一臉震驚:“溫小姐剛剛走得好快,我感覺有股風刮過來,抬頭去看她的時候就隻看見她的背影了。”
瞬移似的。
像是聯想到那個畫麵,傅承禦唇角有了很淡的弧度。
這個細微的動作隻出現了一瞬。
他掀開被子下床,接了林助理遞來的外套,一邊穿一邊交代:“把她寫的東西裝好,回國得時候帶走。”
“先生,這個東西也要嗎?”
罵人的話。
一點都不文雅。
傅承禦斜眸睨了他一眼,“為什麼不要?”
林助理眉心跳了幾下,聽出了先生這句話的話外音:“隻能她罵我,我不能學著罵她?”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