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暖眸光一頓。
她抬起眸子,目光定格在對麵的男人身上。她注視他許久,張了張唇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訂婚前,她跟他說過很多次。
商談的、懇求的以及破罐子破摔脅迫的語氣都用過,跟他說,她想離開f國,去英國劍橋圓她和司宴的夢。
訂婚後同居在蘭園,她也提過蠻多次。
不過,沒拿司宴做借口。她隻是說,她厭倦了在f國,在代公館聽從代尊吩咐的日子,覺得背負著一座大山,讓人疲憊。
傅承禦會感同身受的。
因為他就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即便如今國際地位超然,處處受人尊敬,但他還是得禮讓尊崇代尊三分。
這些話,溫暖也隻是隨口一說。
她從來都沒想過他會當真,且不說現在的代尊勢力如日中天,即將來臨的2023年大選他百分百會當選總統,傅承禦根本敵不過他。
再說背叛。
凡是從代公館逃離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司宴為什麼那樣輕易死在她手上?
真的隻是她殺了他嗎?
不是的。
在司宴墜海死亡的次月,秦管家便私下請她去了一趟公館主樓,她見了代尊。那一刻她才知道,幕後的操控之手是代尊。
他早就知道司宴有反叛之心。
他提前就吩咐了人埋伏在北郊廢棄大樓外,隻要司宴將她救下,那些人就會出動,讓司宴命喪當場。
中途出現了意外。
司宴在救她的過程中,和“歹徒”搏擊被反殺,所以這也是間接替代尊解決了事情。
那刻,溫暖心裡很複雜。
越是看主位上坐著的男人,她越覺得他恐怖。
仿若地獄的修羅,掌握著很多人的生死。盤綜錯雜的權勢仿若萬年古樹的根莖,每一條分枝都是能致死的利劍,而他們這些棋盤上的棋子,可能連他一招都接不起。
之後他說……
傅承禦也有了背叛之心。
溫暖一直知道,傅承禦與華國榕城某集團有著不淺的聯係。但他做得很好,壓根兒沒顯露過蹤跡。
能被代尊的人捕捉到的,一定是他想完成她的心願。
移居彆國的心願。
“……”
溫暖抿了抿唇,桌下的手攥住了裙角,“你這樣做風險很大,若是被先生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僅離開不了首都,去不了彆的國家,也許還會死在代尊手上。你現有的成就已經是彆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沒有必要拿這些去賭——”
男人沉默不語。
溫暖還未說完的話也止住了。
因為她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了答案,他說:“值得。”
女人心臟狠狠一縮。
仿佛被人握緊了,疼得她指尖顫抖。
不值得。
她本身就是帶有目的接近他,從一開始就是騙局。而且,他們之間有著一道無法跨越的家族鴻溝,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疼痛失神間,傅承禦走到她身旁。
男人彎下腰摸了摸她的臉,語氣溫柔:“我沒回來之前待在家裡彆出門,跟芝寶一起看電視,或者傅叔陪你玩橋牌。”
“傅承禦……”
“如果成功了……”傅承禦打斷她的話,注視著她漂亮的眼睛,“……我們去了國外,實現了你的願望。可不可以看在我努力的份上,忘記司宴,多喜歡我一點?”
“……”
對視良久。
溫暖最終低下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