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換了鞋去了客廳。
見她進來,正在陽台通電話聊工作的尤金第一時間結束了電話,連忙進來。他去保鮮櫃拿了一盒半熟芝士蛋糕,剝開包裝紙遞給她,“最後一盒原味的被我買到了。”
“謝謝哥哥。”
離近了,尤金目光落在她巴掌臉上,“臉上怎麼不太好?是不是樂寶那邊有什麼事?我一直派人在找合適的骨髓,肯定能找到的,暖暖彆擔心。”
“你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貧血的情況怎麼樣?”尤金又問。
“還好,每天都有吃貧血的藥。”
“嗯,你貧血是老毛病了,一定不要忘記吃。不然,萬一哪天走在路上暈倒了,哥哥又不在你身邊,很危險。”
“我會記著的。”溫暖點著頭。
她從十四五歲的時候就一直在吃貧血的膠囊,已經形成了習慣,不會忘。
但哥哥總是關心她。
每次見麵都會細致地提醒她一遍,怕她一個人發生意外。
溫暖低頭吃了口蛋糕。
味同嚼蠟。
抬眸時對上沙發那處許美琳的眼神,對方這次隻橫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便起身往後院的祠堂去了。
祠堂昏暗。
空氣裡彌漫著檀香。
溫暖接了尤金點好的香,走上前,彎了彎腰隨後插進香爐裡。她抬起頭,視線裡全部都是威廉家族的黑色牌位。
神龕上一列又一列。
許美琳跪在墊子上磕了幾個頭,站起身的同時,說著溫暖聽了無數遍的話:“我們一定會報仇,讓代尊和傅承禦血債血償!”
聽著這些話,溫暖低著頭沉默不語。
甚至不敢去看那些排位。
她在糾結。
異常痛苦。
猶豫了十幾分鐘,在跟著哥嫂離開祠堂,走到門口的那刻,溫暖還是開了口,喊住了尤金:“哥哥,我有一件是想跟你商量。”.goΠъ.
和傅承禦結婚這六個字剛說出口,許美琳衝上前便扇了她一巴掌。
溫暖沒吭聲。
口腔裡滲出的血她沉默咽進肚子裡。
她沒去看氣得不輕的嫂子,而是抬頭看尤金,再次開口:“隻有傅承禦的骨髓能救樂寶,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在病痛中死去。”
“那你就去死!”
“美琳!”尤金及時將她拉到身後,但也沒能阻止她憤恨的罵聲。
溫暖抿了抿唇,話音很輕,仿佛是在回答許美琳的話,又像是在跟自己說:“樂寶手術成功養好身體,有了能護他周全的靠山……我會去死,我會賠罪……”
“暖暖,美琳她不是這個意思。”尤金握住溫暖的胳膊,低頭看著她,“你要救樂寶哥哥理解,你和傅……結婚,哥哥……”
後方的許美琳猛地甩開尤金的手。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起手指向遠處的神龕,吼道:“你也說不出口吧!你護著她,縱容她生下傅承禦的孩子,如今還要縱容她嫁給傅承禦?”
“尤金,你爸媽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你對得起威廉家族上百口人嗎?嫁吧,最好嫁過去再多生幾個,多熱鬨啊!你們兄妹倆,就是沒有骨氣的賤種!”
“啪——”
許美琳挨了尤金一巴掌。
女人被打偏了身子,捂著臉瞪大眼睛望著身前的人。她剜了他一眼,跑出了祠堂。
尤金不放心地看了看溫暖,最後還是追著妻子出去了。
溫暖忘了是怎麼離開彆墅的。
車子撞上了綠化帶,警察過來處理現場的時候,她才回過神。
她坐在馬路邊上。
目光空洞,神色狼狽。
像一條喪家之犬。
她看著拖車過來拉走了她的車,救護車也來了,說送她去就近醫院檢查一下。她點點頭,跟著護士走了。
從醫院出來已是深夜。
溫暖沿著街道往前走著,走了兩個小時,到了樂寶所在的市中心醫院住院部。
隔著病房的玻璃窗,她望向裡頭熟睡的男孩。
他在輸液。
即便打著滯留針,兩隻小手的手背也滿是針孔。近期病情加重,小臉蒼白,瘦得臉上的嬰兒肥都快看不見了。
溫暖收回視線。
她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撥了那個長達五年都沒撥過的熟悉又陌生的電話號碼。
對方像在等她這個電話,響鈴幾秒鐘就被接通了。
溫暖率先開口:“明天上午十點半,我會帶好戶口本和身份證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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