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洶湧的海麵上。
致遠像一發黑白兩色交織的利箭。
林玨站在甲板上,感受著混雜著硝煙氣味的海風,從自己麵前,呼嘯吹過。
致遠前方。
如同一尊鐵甲巨獸的鎮遠,開始轉舵。
給致遠,讓出一條路來。
與此同時。
林玨注意到。
邪狐人的船艦。
在這一刻,似乎也有些慌張。
他們好像沒有預料到。
本來就處於火力弱勢的水師。
在這一刻,竟然還敢向他們衝過來。
但是邪狐的船艦,也沒有後退。
滄海之戰。
本就是你死我活。
爭奪製海權。
雙方這一刻都在加速。越來越近。
但是林玨注意到,吉野號,放慢了速度。
而水師的大三角陣型,則在慢慢擴大。
要漸漸把一字縱隊陣型的邪狐艦隊,給吞進去。
由包圍,變成反包圍。
而同一時刻,致遠號,也從鎮遠號的旁邊,擦身而過,致遠,超過了鎮遠,並且逐漸,拉開鎮遠,一個船身的位置。
與此同時。
致遠號上的所有水師官兵。
也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什麼叫炮彈雨。
瘋狂!
太瘋狂了。
炮彈一枚接一枚的落下。
轟鳴聲陣陣。
林玨在甲板上,甚至懷疑,隕石炸開,隕石片散開墜落,應該也不過是這樣的光景。
之前,致遠迎接的炮彈,甚至不及現在的三分之一。
鎮遠號,幫後方的戰艦,攔截太多了。
林玨麵色陰沉。
但就在這時,鄧永昌站在甲板前,竟然直起來腰身,他聲音撕裂。
“加速!”
“讓致遠繼續加速。”
“致遠沒有定遠,鎮遠的鐵甲厚度。”
“裝甲隻有船身中間的“穹甲”,海線一下,用來防禦的,是煤櫃!”
“致遠,扛不住對方這麼密集的炮彈。”
“讓致遠繼續加速!”
“不做保船打算!”
接著,鄧永昌才又蹲下身,摩挲著致遠的甲板。
“對不住了,致遠……”
“這麼多年,謝謝你。”
“能成為你的管帶,我很幸運。”
這一刻,致遠繼續加速。
林玨看見,被打斷的煙囪那裡,竄出赤紅的火焰……
船體下麵的鍋爐,好像都燒了起來。
雙軸推進,強壓通風的聲音,比之前,還要撕裂……
這一次,林玨覺得,那聲音,像是龍吟!
致遠越來越快。
越來越快……
諸君,且聽龍吟!能和你們一起作戰,我也很幸運。
而與此同時,林玨也聽見了,水師官兵們的嘶吼。
“致遠,炮盾中炮,克虜伯不能用了。”
“致遠甲板中炮,注意不要讓陸炮損毀,不要讓炮彈爆炸。”
“致遠中炮,好像是煤櫃漏了。”
“鍋爐呢!”
“鍋爐沒事,那就繼續開。”
“到達陸炮射程了,要開炮嗎?”
“直接用阿姆斯特朗!逼退周圍的邪狐艦船,把他們驅趕到後麵水師大三角的包圍圈,致遠繼續加速!”
“這樣下去!致遠沉沒的時候,估計連個船框子,都剩不下!”
“彆廢話了,趕緊開炮。”
“他娘的,其他邪狐戰艦,都進包圍圈了,就那艘吉野滑出去了!”
“不管他,我們現在的目標,是那艘洋人的百人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