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語鸚鵡玉佩的效用，在這時有效發揮。
林玨的口音，和草原瓦剌部族人說話，在這時，彆無二致。
詢問林玨的那個草原士卒，皺了皺眉，他抬頭，遙望著，在很遠位置的白金營帳，撇了撇嘴。
“保爾赤的營牌……”
林玨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這抹怔愣就被他壓了下去。
也幸虧此刻是黑夜。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被瓦剌士卒注意到。
他伸出手，在身上，摩挲了好幾下。
接著，麵色忽然慘白。
他對麵的瓦剌士卒，則皺眉看著他。
林玨的臉，越發的難看。
最後竟然渾身都在顫抖。
“完了……找不到營牌了……保爾赤大師傅絕對不會饒過我。”
“巴圖魯勇士，您看……”
林玨一邊說著，一邊猛然抓住了眼前瓦剌士卒的手。
那名負責看守輜重營帳的草原士卒，先是眉頭一皺。
但很快，他的眉頭便舒展起來。
因為他借著天上的夜色，能看見，林玨塞進他手裡的，是一把碎銀。
這玩意，在草原也是流行的。
尤其是瓦剌部。
在沒有進攻大明以前，瓦剌因為與明恭順，曾被應允在大明居住。在漠北諸部中，也是唯有瓦剌可以在明朝求得弓刀，火銃，鋼羽……
草原的女子，更是在很長一段時間，癡迷中原的胭脂。
而購買交換這些東西，所需要的，就是銀子。
草原大軍，南下入侵的這段時間，也沒有少襲掠金銀。
林玨的這一把碎銀，則是之前在戰場上廝殺時，從一個被他斬首的草原騎兵，那裡順來的。
當時那個瓦剌騎兵，摔到地上，懷裡的金銀灑落了一地，林玨就順手拿走了一把。
塞給眼前這名草原士卒的碎銀裡，有碎銀還沾著血……
此刻，那名瓦剌士卒，把林玨遞過來的碎銀，揣進了兜兒裡。
“保爾赤的營牌，你這不是有嗎？”
“我看見了，進去取羊吧。”
“那些羊，都是在上個城鎮搶來的，活羊不好帶，所以都殺了……大明的羊，可不如我們草原的，差太多了……羊肉就在我身後，第五座營帳裡。”
“不要耽擱了首領們享用美食。”
林玨立刻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他毫不猶豫的繞過眼前的草原勇士。
走進，存放輜重糧草的連綿的營帳裡。
營帳占地很寬……
京師外的郊區，幾乎都被瓦剌大軍占據了。
至於京師郊區原本的村落。
大概也都屠戮儘。
林玨猜測，那些村莊，無一幸免！
這是這些村落的人數不多，被屠戮之事，甚至很難被記載進史冊。
青史幾千年。
能在青史中，留下短短一行，都不知要付出怎樣的心血……又或，是怎樣的荒唐。
林閻壓下心中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