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臨安府,不足二十裡的小道!
偽裝成流民的背嵬軍,開始重新啟程。
隻是這一次,他們扒掉了身上的破衣爛衫。
露出了下麵,反射日光的鎧甲。
刀劍,在日光下,似乎反射銀芒。
張達站在林玨身邊,重新束好發髻。
“好漢,從我們現在的小路北上,可以直達官道,此處官道,距離臨安府,不足十裡,急行軍,隻需半個時辰,就可抵達臨安府北門。”
林玨微微點頭。
“要小心我軍進城之後,狗趙構,或者秦檜,直接對我們下死手!”
“完顏兀術,是我們手裡最重要的砝碼。”
而就在這時。
板車上的人彘,此刻也癲狂一般,咧嘴冷笑,露出一口黃牙。
“原來你們宋國,君臣並非一心!”
“也對,差點忘了!”
“兩年前,是你們宋國的官家趙構,求著我大金議和,宋國,現在,都還是我金國的藩屬!”
“沒錯,你宋國隻是藩屬國,當年,趙構,遣端明殿學士,何鑄,給我金國送來了進誓表,其表曰:“臣構言,今來畫疆……既蒙恩造,許備藩方,世世子孫,謹守臣節。每年皇帝生辰並正旦,遣使稱賀不絕。歲貢銀、絹二十五萬兩、匹……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墜命亡氏,踣其國家。”
“哈哈哈哈……臣構;上國;既蒙恩造,許備藩方;世世子孫,謹守臣節……”
“差點忘了,趙構這個“宋帝”,都是我金朝皇帝冊封來的。冊封的條件,是“世服臣職,永為屏翰。””
“趙構是宋國的議和派,而你們的嶽帥,是宋國的主戰派!君臣並非一心,武將在外,兵權勢大,必定引得君主忌憚!”
“就算你們的嶽飛將軍,真的收複了燕雲十六州又能如何?他沒有好下場的,他的功勞越大,戰功越多,死得就越是淒慘……按照你們漢人的古話,鳥儘弓藏,兔死狗烹!”
木板車上,完顏兀術的笑聲越發刺耳。
周圍的背嵬軍,都冷冷的盯著他,眼神中已經帶著殺意。
林玨則默不作聲的走到完顏兀術旁邊,緩緩躬身,貼近完顏兀術的耳朵。
完顏兀術的笑聲,瞬間收斂。
對於這個把他四肢砍斷,讓他淪為人彘的妖人,完顏兀術,還是打心底忌憚的。
而與此同時,林玨用隻有完顏兀術能聽到的聲音,嘶聲開口。
“你說的其實沒錯!”
“所以我們這次進臨安府,就是想著……給大宋換個君王!”
“換一個,能一心一意,支持嶽帥北伐,絕不和金人妥協,給金人當狗的官家!”
“我原本留著你的舌頭,是想讓你在進入臨安的時候,幫我們叫喚兩聲,嗬住趙構。”
“但現在來看,你還是閉嘴的好!”
完顏兀術瞪大了雙眼,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林玨已經抬手,抓著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巴掰開,從一旁的背嵬軍手裡,拿過一把尖刀!
尖刀一劃,直接割掉了完顏兀術的舌頭。
隨後他扭頭重新走回隊伍的最前方,冷聲傳出!
“給金兀術止血!在抵達臨安,麵見官家之前,他還不能死!”
……
押送完顏兀術的背嵬軍,在一片肅殺中,繼續前進。
未時剛到。
天上的太陽日頭正盛。
林玨一行背嵬軍,押送著神色萎靡的完顏兀術,終於抵達了臨安府!!!
因為他們之前走了官道。
所以他們一行的消息。
早有驛卒,通報給了臨安府內的禁軍。
在林玨一眾背嵬軍的前方……
有一眾兵馬攔截!
兵馬之後,就是如今大宋的都城,臨安。
林玨披著鎧甲,騎在一匹黑鬃大馬上,眺望禁軍後麵的都城,微微眯眼。
兵馬後的都城……說實話,是林玨,見過的王都裡,最秀氣的!
沒錯,就是秀氣。
城牆低矮。
門樓也不高大。
完全比不上後世,大明朝的京城……論氣勢磅礴和壓迫感,甚至比不上同時期的大名府。
整個城邦,給人一種富饒但不堪一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