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你怎麼來啦!”胡依依看清了來人之後,不由得驚問道。
“吆!大姐……九妹不遠千裡,特意過來看看你,你怎麼……不歡迎啊!哎吆……十二弟也在呐!”被呼為“九妹”的妖豔女子,嬌呼道,聲音也是柔潤綿長、嫵媚之至。
“你可不許欺負小舒!”見九妹的雙眼此刻正盯牢了舒恨天,胡依依忙將舒恨天一把拽在了身後,叱道。
九妹又看了舒恨天一眼,嘴裡的一條血紅的舌頭倏然伸出,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仿佛還咽下了一口口水,方才笑道:“大姐,瞧你說的,都是自家姐弟,我怎會欺負他呢?對吧……十二弟?”
舒恨天躲在胡依依的身後,仍然渾身微顫,好似對身前的九妹害怕之極,他啞著嗓子怪叫道:“毛嬌嬌,你不在蕭國好好呆著,跑到這長安城裡,想乾嘛?”
毛嬌嬌素手輕揚,纖腰微擺,歎了一口氣說道:“哎!自然是跟著二哥來的嘍!二哥奉蕭國國主之命,說乾國幾個皇子正在爭奪大位,京城裡已經亂得一塌糊塗,讓二哥過來再添一把火、加一把力,弄得越亂越好……咳!這些男人們鬥來鬥去,委實無趣的緊,哪有我們女人做的事情有趣呀!你說是不是呢,大姐?”
胡依依不禁眉頭微皺道:“二弟也來啦?他這蕭國國師的位置,坐得還不夠舒坦麼?偏要到這長安來搗亂?”
毛嬌嬌也道:“對呀!我和二哥本都不想來的,不過,二哥聽說這乾國的京城裡,有一座叫作什麼……什麼神王閣的所在,甚是好玩呢!二哥就來啦……”
“神王閣!”胡依依與舒恨天都不覺異口同聲地應道。
“神王閣是天下三閣之一,閣主白無命是神龍在世,二弟要去神王閣作甚?”胡依依問道。
“誰知道呢!二哥做事,我可管不著!小妹此次來長安,一來是看看大姐,二來麼,聽說這乾國的京城,有好多俊男美少呢!大姐,能不能給小妹介紹幾個呀?”毛嬌嬌盯著胡依依,竟嗤嗤笑道。她這一番媚眼嬌滴之狀,若換作尋常男子,怕是早已做了她裙下之臣。
“幸虧無病老弟不在這裡!”舒恨天不由得暗自歎了一口氣,慶幸道。
“要是被你這‘和合大仙’給纏上了,無病老弟的下半輩子,可就沒法過嘍!”
……
而此時的徐恪,剛剛墜入神王閣中,恰正被一隻黑虎精給纏鬥得神疲體乏、堪堪力儘。不想,到最後,那一頭巨獸竟然變作了李君羨的模樣。他心中又是驚喜又是納罕,不禁伸出右手撓了撓他的前額。
“小兄弟,你這樣出劍可不行啊!”李君羨一見徐恪,便指點起他的劍招來。
“君羨大哥,我的劍招是當日一位前輩所授,那位老前輩行色匆匆,昔日隻傳了我一招劍法,是以小弟使完之後,已無招可出,便隻能重複出招……”徐恪坦然回道。他心中對南下千裡的君羨大哥一直甚為掛念,此時見李君羨就在眼前,且不管真假,他先權當是真。不過,少年人畢竟心高氣傲,此時他總也要找些話為自己辯解。
“哈哈!小兄弟,你莫要小看了這一招劍法,雖隻一招,內中蘊含五行妙要,你若悟得其中訣竅,這一招劍法也是威力無窮啊!”李君羨笑道。
“五行妙要?這又何解?”徐恪少讀古籍,知道天地有陰陽五行之分。五行者,木火土金水也,木者主生,火著主滅,土者主融,金者主聚,水者主潤。然五行之道與劍招之理有何聯係,徐恪卻從未曾想過。
李君羨便為徐恪耐心講解了起來:
“天地有陰陽之分、萬物有五行之化。五行又有相生相克之道,水者金生,木者水生,火者木生,土者火生,金者土生;金能克木,木能克土,土能克水,水能克火,火能克金。小兄弟,你使‘破金勢’之後,當以‘斷水勢’續之,然後‘開木勢’‘蕩火勢’‘裂土勢’……如此循環,便是五行相生之意,劍招中自會生出一股渾然天成、生生不息的意境,你且試一試看!”
徐恪依言,潛運真氣,劍尖向前,激起罡風陣陣,劍氣沛然而發,“破金勢”便即使出,隨後,劍身一橫,又是“斷水勢”,劍尖斜上揮舞,“開木勢”“蕩火勢”“裂土勢”連續使出。待“裂土勢”尚未使老,心隨意動,意到氣到,便又是一招“破金勢”……
徐恪此時,驀地感到心頭一振,隻覺真氣經劍身遊走之後,竟又回歸丹田氣海。他依金、水、木、火、土相生之序,運轉了一遍一氣混元劍之後,體內氣力竟然不消反長。隻此一次出劍,他身體內就感真氣源源不斷,汩汩而出。他運氣灌注劍身,長劍猶如靈蛇飛舞,五勢劍招第二次、第三次刺出……到得後來,真氣越來越盛,劍勢越來越急,隻刹那間,他便已刺出了七招。
這五勢劍招依據五行相生之序,便引得真氣往返回還、連綿不絕。徐恪練得興起,越到後來,越覺體內真氣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他不禁發出長長的一聲清嘯,嘯聲響徹山穀,徐恪直覺心胸之中酣暢莫名,如飲佳釀、如啜美酒。
長嘯過後,徐恪回劍入鞘,體內一股磅礴的真氣也緩緩回歸氣海。先前他大戰黑虎精幾至脫力,當時的頹靡衰竭之態,此時已然一掃而光。
昔日,雨廬翁匆匆傳授了他這一記劍招後便離開了玉山,從來未曾與他講解此中妙用。他先前隻道劍分五勢,每每於臨陣之時,便各出各勢,從來也未曾想到,既然隻是一記劍招,五勢自當連環使用。今日他聽了李君羨點撥之後,這才慢慢領會出這一記劍招真正的用法。
“小兄弟,你感覺到了嗎?你隻需依五行相生之道,內力便可運轉不休,生生不息,如此一來,對手無論怎樣與你纏鬥,你氣力永不衰竭,便可永立於不敗之地!”李君羨笑道。
“無病記下了!多謝君羨大哥指點!先前無病愚鈍,竟未能體悟到,這一記劍招非但是劍法,而且是內功!運劍之時,真氣綿綿而生,往返不絕,越到後來,真元越是充沛,這與我修習的‘太乙昆侖決’似有異曲同工之妙!”徐恪忙向李君羨抱拳行禮道。
“五行有相生之道,亦有相克之力!小兄弟,你自‘破金勢’之後,再使‘開木勢’,然後‘裂土勢’‘斷水勢’‘蕩火勢’,依次使之,試試看!”李君羨又道。
“好!”徐恪拔劍在手,大喝一聲,罡風陣陣而起,一招“破金勢”已沛然而發,隨之便是“開木勢”“裂土勢”“斷水勢”“蕩火勢”。第一次出招他尚覺真氣微有凝滯,到了第二遍、第三遍氣息已漸漸順暢。越到後來,他隻覺手中長劍已由不得自己,劍勢越來越急,劍氣也越來越淩厲……
徐恪刺得興起,不由得又是一聲長嘯。隨著長嘯之聲,他劍氣所到之處,當真是土石皆崩、草樹成雨,擋者無不披靡!
長嘯過後,真氣吞吐於徐恪胸間,已是洶湧難當。徐恪方始緩緩收招,寧氣收神。他見身前的花草樹木已儘被蕩平,有幾塊山石也被斫成了碎塊,回想方才那一股霸道的劍氣,所向披靡之狀,心中仍不覺心驚。他實未曾想到,這一記劍招竟有這般淩厲的變化。
“哈哈哈!小兄弟,你這一氣混元劍,雖隻是一記劍招,淩厲起來,當真是風雷之勢,銳不可當!天地之間,物物相克,果然是不死不休啊!不過,你若依五行相克之序,劍氣雖能淩厲到極致,但真氣消耗甚劇,一旦氣海枯竭,立時便有性命之虞,切記,切記!”李君羨又提醒道。
“也即是說,若真元不盛之人,這五行相克之序,便當審慎而發?否則,極易反噬自身?”徐恪略略思忖,便又問道。
“正是!上蒼有好生之德,凡事當以相生相長為念,不可以相刑相克為求。劍招也好,內功也罷,天下萬事,其理一同。”李君羨回道。
“小弟記住了!今日,多謝這位仁兄了!”徐恪向“李君羨”俯身施禮,微笑道。
“咦?被你瞧出來啦?”“李君羨”奇道。
“這位仁兄,你與我君羨大哥雖然聲音樣貌一模一樣,然舉止神態仍多有不同,久之自然可看出端倪,更何況,這裡不是神王閣麼?哪來的金頂山?”徐恪笑道。
徐恪話音剛落,身邊的景物頓時一一散去,他所處之地變成了一處堅硬而平坦的地麵,腳下是青磚鋪就,周圍無牆無瓦……
“吾乃‘水月老人’……”“李君羨”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鶴發童顏、衣袂飄飄的老者,麵朝徐恪微微笑道。
“這裡是哪裡?”徐恪問道。
“這便是神王閣第一層”水月老人回了一句,人卻已經飄然遠去……
“喂……你彆走啊,這裡總共有幾層?我該怎麼出去呢?”徐恪忙追趕著跑過去,問道。
“神王閣總共十三層,怎麼出去,自己想辦法……”無論徐恪怎麼用力追趕,水月老人還是翩然遁去,隻留下這麼一句話,隨風緩緩飄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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