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心!”朱無能舉起釘耙,急忙跟在了徐恪的後麵。他心道那大蛇的厲害還在後頭呢!我先前吃了它兩次虧,你道它是這麼容易就能打趴下的麼?!
果不出朱無能所料,徐恪劍氣未至中途,當前一團烈火已經撲麵而來。他急忙當空一個後翻,身子還未落地,驀地覺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兩股黑煙分從左右無聲遞到。他想要閉住氣息已是不及,倉促間就吸入了兩口。
那大蛇一個蛇頭噴火,旁邊兩個蛇頭分從左右包抄,朝徐恪猛地噴出了一股黑煙。那黑煙中滿是蛇怪的劇毒,此時眾人雖在洞外,但黑煙濃密,徐恪正自運轉真元,落地未穩,避之不及便吸入了毒氣。
徐恪猛咳了幾聲,那毒煙入腦,他隻覺一陣頭暈目眩,此刻無暇他想,當即飛身後遁。空裡一個巨大的蛇頭卻已經朝他怒衝而來……
“大哥閃開!”後麵的朱無能舉起釘耙,一招“力拔山兮”迎空而上,隻聞“叮”地一聲,那三齒釘耙便與蛇頭撞在了一起。朱無能隻覺虎口一麻,手中釘耙險些脫手。他急忙運足氣力,釘耙橫掃,“時不利兮”又往前打出。他手中的釘耙畢竟也是寒鐵所鑄,沉猛異常,剛才往那蛇頭上一撞,也險些將那蛇怪撞暈。那大蛇先前與朱無能兩次力鬥,知道他手中釘耙也非凡物。它本是對徐恪使了一個誘敵之計,此時見一擊不中,當下便且戰且退,一邊用一個蛇頭引得朱無能跟進,一邊又用四個蛇頭分從兩邊包抄。
徐恪此時身體內進了蛇毒,他隻感真氣受滯,隻得退出了戰圈之外,盤腿而坐,運功逼毒。場上便成了朱無能一人,單打獨鬥八岐大蛇的局麵。而那伊禾穀主,仍然遠遠地躲在幾十步外,抽空便飛出幾把短刀,不痛不癢地擊打在蛇身之上。
朱無能掄圓了胳膊,將那一千六百餘斤重的三齒釘耙使得密不透風,與那大蛇鬥了一個旗鼓相當。不過,明眼人自可看出,朱無能兵器沉重,如若力戰持久,他難免氣力不繼,而那巨蛇卻是好整以暇,隻用兩三個蛇頭輪番與他相鬥,長此下去,朱無能免不了又要落敗……
徐恪記得當日胡依依替他解毒之法,當下便運轉真元,自丹田氣海中生起一股冰涼之意,漸漸升至頭頂“頭維”“本神”“懸顱”三穴,徐徐衝開滯阻,溝通脈絡,將蛇毒一絲一絲化解……
原來,徐恪當日贈給胡依依的“五毒珠”,實乃毒界聖物。凡經曆過五毒珠解毒之人,身內便已自帶抗毒的體質。再加那八岐大蛇的蛇毒雖濃,但畢竟隻是一種蛇毒而已,毒性雖然猛烈,卻遠遠不如那天下奇毒“七日噬魂散”。此時,徐恪真元充沛,他運功片刻,真氣所到之處,毒質儘去,經脈又複暢通。
徐恪見二弟正苦鬥大蛇,他寶劍一揚,口裡大喝了一聲“破金勢!”便又加入了戰團。那大蛇見徐恪又提劍殺入,也絲毫不懼,左邊的兩個蛇頭一個噴火、一個吐煙,立時迎著徐恪衝來。
徐恪吃過了毒煙的苦頭,便不敢太過靠近,隻遠遠地繞著蛇身,不時催動劍氣,與大蛇激鬥。徐恪加入之後,大蛇要分神力戰兩人,右邊的朱無能立覺眼前一鬆,已不再有先前那般威壓。他忙問道:
“大哥,你中的蛇毒,已經解啦?”
徐恪寶劍上揚,一招:“開木蕩火”之後,便回道:“二弟,毒已經解啦!幸虧胡姐姐的五毒珠啊!”
“五毒珠,那可是件寶貝哩!”朱無能釘耙如風一般掃過之後,又說道。
“是啊!二弟也知道那件寶物呀!”徐恪又發了一招“裂土破金!”之後,忽然想到了一事,急忙提醒朱無能道:“二弟,你身上不是也帶著一個寶物麼?趕緊將那景行壺拿出來,把這怪物給收了呀!”
“對對對!老朱我差點忘了,大哥還送了一個景行壺給我哩!”朱無能說話之際,急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通體碧綠的小壺,往空中一扔,口裡念動著幾句咒語,依稀便是:“太上玄元,急急如令!天地妖魔,皆為我收,收!”那景行壺聽過了念咒之後,在空裡一個倒轉,淩空卻變大了數倍,壺身還散發著綠幽幽的光芒。它壺口大張,對準了八岐大蛇,眼看著就要將那條惡貫滿盈的大蛇給儘數吸入壺中……
場上的三人,包括繞著圈子不斷發動短刀的伊禾瀧,儘皆瞪大了雙眼,等著看一出蛇入壺口的好戲。竟連那條巨蛇,眼見空中突然出現的這一個發光的煉妖壺,蛇身也是一顫,八雙蛇目中,一時都露出了恐懼之色。
未曾想,那景行壺吸了老半天,連一片蛇鱗也未能吸進。到後來,它一陣抖動,光芒熄滅,壺身又變回了原來大小,竟徒勞無功,直直地掉入了塵埃之中。
朱無能撿起了小壺,罵道:“你個什麼破壺!我要你有什麼用!”不過,說歸說,說完之後,朱無能還是將景行壺急速放回了懷中。
“記得雨廬老神仙曾經說過,景行壺隻能是精怪以下,吸之煉之,想必是這大蛇修為不低的緣故!”徐恪說了一句,當空便朝大蛇一劍斫去。
朱無能“嗯”了一聲,掄起釘耙也加入了戰團。八岐大蛇見空裡的煉妖壺對自己無用,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當下,使劍的使劍,使釘耙的使釘耙,噴火的噴火,噴毒煙的噴毒煙,躲在暗處使飛刀的仍然躲在暗處使飛刀,這三人與大蛇,便又鬥在了一起。
朱無能釘耙沉重、力道猛烈。徐恪劍氣淩厲,劍勢迅疾。對這二人的功夫,那大蛇顯是甚為忌憚,便不敢過分緊逼。而那大蛇除了口中不時噴出水、火、冰、風之外,最要命的,就是冷不丁就會噴出一股黑煙。那黑煙劇毒無比,是以,徐恪與朱無能也不敢過分靠近。這樣一來,兩下裡都頗為忌憚,各自也鬥了一個難分難解。
而場外的那位名動桑國的伊禾穀主,此時,便成了一個擺設一般。到後來,連那大蛇也都“懶得理他”。那伊禾穀主也幸虧離得較遠,他本已黑布蒙住了口鼻,再加體內早就服下了抗製蛇毒之物,是以儘管場上黑煙陣陣,不時撲鼻而來,他也並未中毒。
徐恪與朱無能二人鏖戰大蛇,一直從午後殺到了日暮,堪堪已鬥了近兩個時辰,仍是不分勝負。徐恪依照五行相生之法,催動五勢劍招,循環往複,交相使出,體內真氣依然源源不竭。不過,朱無能鬥了半日,真氣便漸漸地接續不上,到後來,已是滿頭大汗,氣喘不休……
朱無能自晌午到目下,口中尚未進食。他此時腹內已鳴音如鼓,這“餓”字一來,他頓感手腳乏力,一把三齒釘耙使將起來,就再也沒有先前那般如風飛舞,呼呼作響了。
徐恪眼見得他二弟已然漸漸支撐不住,他頓時心急如焚。眼看著太陽已經從西邊沉入大海,天色越來越黑,他心道,聽聞那八岐大蛇到了夜間,靈力會更加強盛,如今我二弟真氣已衰,這卻該如何是好?!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豈料,朱無能力戰之下,已然到了氣力衰竭之時,身後的伊禾瀧卻一把抱住了稻田姬,急問道:“稻田姬,你怎麼啦?”
徐恪回頭一望,心中更加焦急,此時的稻田姬,竟然不知何故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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