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怡清在給朱無能上茶之時,忽見那呆子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忍不住心下來氣,她將茶盞放到桌前之時,手腕故意輕輕一抖,幾滴滾燙的茶水便順勢掉落到了朱無能的大腿上。
那朱無能立時被燙得身子跳起老高,咋呼道:“殺人啦!你想燙死俺老豬不成!”
“小師妹!”怡塵白了怡清一眼,眼神中依舊是那一種不無嗔怪的笑意。
“二弟!坐下!”幾乎與此同時,徐恪卻踢了朱無能一腳,命令他趕緊坐下,不要再胡亂出醜……
怡清見朱無能這一臉憨態可掬之象,亦忍不住破涕一笑,先前的那些無端的氣惱,此時已隨風而散。
怡塵喝了一口清茶,遂問道:“徐公子,你們是如何尋到這把天雲劍的,可否說與貧道知曉?”
“怡塵道長,此事說來話長……”徐恪當即便將自己在神王閣內,穿越至一個月前,與朱無能一道上島殺怪,終於奪回天雲劍和金泓盂的經曆,與怡塵、怡清備陳了一遍。當然,對於他與稻田姬、吉田良子的那些纏綿過往,他自然是略過不提。
怡塵聽完,默然良久,不禁歎道:“徐公子可真是個福緣深厚之人啊,非但得蒙白老閣主垂青,身入神王閣天字門中,且能穿越時空,借虛空之力,來到瀅洲八岐島,幫助本門清理門戶,誅殺八岐蛇怪,奪回師尊神器……看來,徐公子與本門委實是大大的有緣,無怪乎當日我太師伯祖竟能一眼相中公子,並傳授你平生絕技!”
徐恪疑惑道:“道長所言的那位貴師門的太師伯祖,果真是昔日隱居於玉山中的‘雨廬翁’前輩麼?”
怡清瞥了徐恪一眼,忍不住就要插話,卻被怡塵以眼神止住,隻聽怡塵淡淡言道:
“徐公子不必心急,我太師伯祖之真麵目,他日得緣,公子自然能知曉!”
徐恪見怡塵不欲明言,當下也不便再問,隻得顧左右而言他道:
“敢問道長,你可知這世間有命輪之說麼?”
“命輪?這個貧道卻是未曾聽聞……徐公子何以有此問?”怡塵卻搖頭反問道。
徐恪又望向怡清,隻見此時的怡清臉上也是一片茫然之色,看來,怡清對於這“命輪”之理也是毫無所知。
徐恪心想,不對呀,當日我在甲子十二線命輪中所見的怡清,對於命輪之說,心中了然,宛若能洞察先機一般,如何今日她卻變得一片茫然?咳!難道說,人一旦所處之命輪不同,內心也會生出極大的變化?
他立時便想起了舒恨天,在兩條命輪中,那位“半解書仙”無疑是表露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性,一個是善良諧趣,一個卻是歹毒心狠,兩者不是一人,卻也是一人。那麼,此時的怡清亦非彼時的怡清,她心中所想,腦中所思自然也與那一個世界中的“她”有著極大的不同。
在那一個世界中,他雖與“怡清”相處不多,然兩人經曆了幾番生死患難,他早已將“怡清”當作了自己的一位知交好友,可眼前這個世界中的怡清,卻對自己不冷不熱,幾次三番地言語戲弄,何嘗有過半分尊重?
想到了這一點,徐恪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失落,這一股失落與失望的情緒無端而起,竟無可遏止,有愈演愈烈之勢,以至於徐恪對於眼前的喝茶閒聊便漸漸地失去了興趣。
“哦,沒什麼,無病隻是偶然間曾聽人說起,是以今日便有此一問……”徐恪隨意回道,眼神中已不經意地閃過一絲落寞與傷感。
……
……
眾人又聊了片刻,徐恪見自己劍已帶到,也算了卻了當日“山之北”的心願,他隨即便起身告辭。怡塵見他忽然間變得一副鬱鬱寡歡之狀,也不知對方心裡究竟是想起了什麼傷心過往,但也不好細問,當下又客氣了幾句,便命師妹怡清起身送客。
怡清陪著徐恪走到了大門邊,二人一路無話,徐恪將要出門之時,忽然想起那一把雙股劍還在朱無能的身上。
“到底還要不要將雙股劍贈與怡清?”徐恪此時的內心卻陷入了兩難。依照他此刻的心情,他已沒有半分贈劍的興致,可是,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一個世界中的“怡清”。
當日他在臥牛山無憂穀初遇“怡清”之時,隻見她禦使雙股劍在空中不斷回旋飛舞,隻殺得那些長角紅毛怪四處哀嚎,狼奔豕突,那一番英姿颯爽的模樣,直到此刻,依然縈繞於徐恪的心頭……
“咳!這一把雙股劍若不是在怡清的手中,豈非如同千裡馬拉動鹽車一般,暴殄天物?”徐恪內心又暗自歎息了一聲,終於朝朱無能招手呼道:
“二弟,將那把‘雙股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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