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貓妖麼……應是害怕我師兄的威名,是以不敢出來,你看這一連十日,長安城內都是太平無事,我估摸著,那隻貓妖應該早就遁走了……”
徐恪心中卻想著十天前舒恨天跟他所說的,毛嬌嬌已然身入翠雲樓之事。這十天來長安城均未發現死屍,看來貓妖真的是轉了性子不再害人。他本想開口寬慰南宮一二,然轉念一想,毛嬌嬌畢竟與胡依依、舒恨天屬結義姐弟,這樁事除了自己,彆人還是不要知道為好,是以他臨機又改了口。
南宮不語道:“如此就太好了!愚兄所料不差的話,貓妖遁走,不止是害怕趙王殿下,還有慕容少主……”
兩人正說著話,忽有值守的衛卒來報,鑾儀司千戶諸樂耘到了。
這諸樂耘不在他鑾儀司呆著,何以一大早就登門?兩人不覺心奇,遂一同來到外邊的簽押房,命衛卒請諸大人入內。
諸樂耘剛一進入簽押房的大門,便立時向南宮不語與徐恪連連抱拳,笑道:
“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們兩位都在這裡呢!”
南宮不語抱拳還禮,請諸樂耘於堂中就座,衛卒又為諸樂耘送上茶盞。南宮便問道:“諸兄怎麼有空,大清早地就來我北安平司做客?”
諸樂耘端起茶盞,慢悠悠地淺飲了一口茶水,方才道:“南宮大人,徐千戶,諸某此番前來,是特意來謝兩位大人的!”
南宮不語奇道:“謝我們?諸兄有何事可謝?”
“咳!……還不是為了我麾下那個不爭氣的狗奴才!”諸樂耘歎了一口氣,這才說起了他此番特意來謝的緣由。
原來,自十天前十七公主李琪來過之後,公主於青衣衛大門外受阻,又被守門的衛卒黃三當眾羞辱的事情,也傳到了諸樂耘的耳中。他一聽之下,頓時暴跳如雷。當時他就想將黃三重打五十大板,甚至將他活活打死。然他事後一打聽,方知公主並未在意,隻是讓丁春秋打了黃三十幾個耳光。
諸樂耘聽屬下來報,當日午時,李琪公主便已出門,她走至門口,見著了雙頰已被打腫的黃三,當時靈鈺公主竟然“噗嗤”一笑,人便已出了青衣衛,揚長而去。
諸樂耘據此揣測,靈鈺公主當日應當並未動氣,他再仔細派人打聽,這才知曉,靈鈺公主是衝著巡查千戶徐恪的麵子,方才免於重罰他的手下。
依照大乾官製,青衣衛鑾儀司負責禦用儀仗,出行護衛以及宮廷內重大禮儀活動的現場秩序維護。說穿了,這鑾儀司就是皇帝禦用的一支儀仗隊。青衣衛內所有衛卒俱是身穿皂色布服,唯獨鑾儀司衛卒能身穿大紅錦袍。隻因鑾儀司中人,服色均是赭紅豔麗,是以守門之衛卒,便均由鑾儀司手下擔任。諸樂耘身為鑾儀司的千戶,豈能容手下得罪皇家公主?而且,這位靈鈺公主還是當今皇帝格外寵溺的十七公主。
依照諸樂耘原本的做法,他手下黃三犯了如此大錯,不是殺頭也要被打成重殘。隻不過,諸樂耘轉念一想,公主當日一笑出門,應當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自己此時若還要大加責罰,萬一消息傳了出去反而不好。是以諸樂耘也隻是將黃三叫來訓誡了一番,並未對之給予懲罰。
隨即,諸樂耘對此事便做了一番周密的部署,一方麵,他嚴令鑾儀司上下,不得將此事泄露半點消息,否則,當場法辦!另一方麵,他自然就想到了要親自登門,向徐恪致謝。
無奈,諸樂耘於這十日間,來徐恪的公事房多次,均被值守的衛卒告知,千戶大人不在房內。
後來,他得知徐恪三天兩頭都呆在北安平司,於是,他又多次到北安平司來尋找徐恪,隻是這十日來,徐恪與南宮不語大半時間都在長安城內四處巡查,他好幾次前來,都是撲了一個空。
是以,諸樂耘索性今日一大早就趕來了北衙,他原本就想在南宮的千戶公事房內等著南宮不語與徐恪上值,孰料,他今日卯時出門,匆匆趕到青衣衛內,卻還是來遲一步,南宮不語與徐恪已然坐在裡頭喝茶了……
南宮不語問明了緣由,見諸樂耘此來,主要謝的不是自己,便也不再說話,隻是瞧了徐恪一眼。
徐恪卻哈哈笑道:
“我說諸千戶,這點區區小事,又有什麼好謝的?至於你親自跑來一趟麼?”
諸樂耘忙道:“諸某此來,一則是多謝二位大人,在公主麵前為我鑾儀司的手下說情;二則,也是想跟二位大人打聽打聽,這貓妖一案,如今進展得如何?”
“這個……”南宮不語望了望徐恪,兀自沉吟不語。
徐恪遂道:“這貓妖一案麼……目下業已偵辦得差不多了!諸千戶也看到了,這長安城內,一連十日,可曾有貓妖作祟的消息?”
諸樂耘清瘦的一張黑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忙問道:“徐千戶,這麼說,這隻貓妖已被你們捉住了?”
徐恪擺了擺手道:“貓妖倒是還未捉到,不過,她聽聞我‘京城審案團’內人才濟濟,想必……她也早就遁去無蹤了吧?”
諸樂耘又朝徐恪抱拳道:“徐大人,可喜可賀呀!徐大人是皇上禦封的查案副使,此番貓妖遁走,長安城從此太平,副使大人可謂功不可沒、功不可沒啊!皇上若是知道了,自不免又要對副使大人大大地獎賞一番了!”
徐恪也抱拳還禮道:“諸大人客氣了,我等吃的既是公門的飯碗,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解難,乃是我等分內之事!更何況,這貓妖雖然遁去,畢竟還未曾抓獲麼……”
諸樂耘笑了一笑,到了這個時候,該講的話也已講得差不多,他便起身告辭。
臨彆之時,諸樂耘再次向南宮不語與徐恪二人拱了拱手,發出誠摯的邀請:
“今日晚膳,便由諸某做東,請二位大人到得月樓小坐,兩位可一定要賞光啊!”
徐恪卻為難道:“諸大人,實在抱歉!我與秋先生已然約好,今日下值之後,我須得趕往先生的秋葉草堂……”
“徐大人既與秋大人約好,那咱們的飯局,也隻得改日再約了……”
諸樂耘麵露失望之色,於是又轉向南宮不語,再度懇切言道:“南宮大人,你可一定要來呀!”
“這……”南宮不語的臉上也是躊躇未決,他原本已答應了妹妹,下值便回家與她一道用膳的。這時,又聽諸樂耘說道:
“今日酉時二刻,我和張千戶在得月樓‘秀春閣’內,恭候南宮兄大駕!”
“好吧,南宮一定準時到場!”南宮不語無奈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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