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心下稍安_神洲異事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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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心下稍安(1 / 2)

明月原本自知必死,餘下的這幾天,她無非是呆坐房中,回想前事而已。在她心中,死了也就死了,似青樓女子這樣的人生,放棄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然而,她此時聽得徐恪所雲,得悉皇帝竟判了她一個淩遲之刑,那淩遲處死是一種何等殘酷的刑罰,她乍聞之下,如何不驚懼莫名?!

明月驚問道:“大人,聖上為何要判我淩遲啊?就算我真的殺了人,賜我一根繩子,或是一杯毒酒也就是了,大不了,往我脖子上斬一刀!何至於,還要讓我受那種酷刑?……”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抬頭仰望四周,心想,不如我自己提早了斷算啦!但她看來看去,也找不著如何了斷自己的方法。若是要懸梁自儘,這裡隻有空空一個屋頂;若是要割脈或者自刎,這裡沒有刀子;若是要撞牆而死,這裡的牆壁滿是掉落的塵灰,恐怕就算她一頭撞上去,也未必能死……

徐恪卻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又是兩聲冷笑,他不無譏諷道:

“你是想自儘麼?世上隻有那些軟弱無能之輩,一出事才會想著自我了斷!你此刻若要自儘,那便是畏罪自殺!此事若一旦傳了出去,非但坐實了你的罪名,而且,立時就有兩個衛卒會將你全身五花大綁,口裡還要塞一團麻布,讓你渾身動彈不得,就算想死,也死不成!”

明月心中不禁萬分氣苦,她見此時徐恪臉上兀自一陣陣冷笑,不由得也是一股怒意上衝,她沒好氣地說道:

“大人,我都已經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有心取笑?你今日到底是來問案的,還是看我明月笑話的?你若想看我笑話,還是兩日之後,去菜市口看吧!大不了,我明月這一身肉,受他剮一千刀就是!”

徐恪見眼前這位姑娘,如今已落得此種地步,心底竟還有一種傲然與倔強,他心中不禁暗暗點頭。這一份心性,倒與他自己有幾分相像之處,他於是收起了嘲笑,和顏問道:

“明月姑娘,本官今日自然是來問案的。而且,本官不妨實話告知於你,本官見你供述的案情,其中疑點重重,有幾處實在是匪夷所思,是以今日本官特意趕來,為的就是幫你翻案伸冤!隻不過,之前本官問了你好幾次,你卻什麼都不願說,這讓本官……如何幫你?”

明月睜大眼睛,緊緊盯住了徐恪,問道:

“大人,您真的是幫我來的?”

徐恪點了點頭。

“可是,您方才說,這樁案子,聖上都已經下旨定罪,您還能翻得過來麼?”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徐恪依舊點了點頭。

“可是,可是……先前的楊大人,已經答應了我,說隻要我親口招認,就算聖上派人複審,我也不翻供,他便不會為難我的姐妹,而且,還會讓我痛快地去死,為何,為何……”

徐恪冷哼道:“楊文淵的話,你也能信麼?”

明月抬頭望著徐恪,臉上又是茫然,又是無助……

徐恪搖了搖頭,歎道:

“就是這個楊文淵,說你對韓王暗戀已久,又因愛而成恨;說你將韓王誘騙至翠雲樓內,灌醉之後,將韓王殘忍殺死!他還說你夥同老鴇,往韓王身上刺了七十三刀,將韓王折磨了一個多時辰,這才令韓王含恨氣絕!咳!……你想想,聖上也是人,聖上聽到你如此殘忍地將他兒子虐殺,他如何心中不惱怒?是以,聖上才判了你一個淩遲之刑呀!”

“他……他怎能這樣?!我……我……”

明月心中急怒交加,她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她想了一想,立時便朝徐恪俯身跪倒,哀哀流淚道:

“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啊!這位大人,您能不能跟聖上求個情,讓明月能痛快地去死,成麼?”

徐恪心下不忍,忙起身將明月攙起,令她重新坐回床邊,溫言安撫道:

“你既然沒有殺人,為何要無辜受死?”

明月被徐恪扶著,緩緩地走到小床邊坐下,可是她坐下之後,卻又死死地拽住了徐恪的手,仿佛一個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水麵上的木頭一般,她抬起一雙婆娑淚眼,呆呆地凝望著徐恪:

“大人,明月自知必死無疑,隻求能痛快一死,求大人務必幫我!”

“要想讓你免於淩遲受死,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

“將韓王被殺的真相,儘皆告知本官!”

“可是……”明月兀自遲疑道:

“韓王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呀!”

“這樣,本官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不管你知道多少,如實作答就是!”

“那……大人請問吧!”

徐恪用力推開了明月的手,這才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他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大口暖茶,開始問道:

“本官問你,韓王被殺當晚,你在哪裡?在做何事?”

“那一晚,明月就呆在自己的寢房裡”

“就你一個人麼?身邊可有人證?”

“還有一個人,也在我的房裡。”

“是誰?”

“他……”明月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答道:

“他叫裴才保。”

“裴才保?”徐恪不禁有些吃驚。

“對!他是我們翠雲樓的總管,那一晚,明月正與他同寢……”

於是,明月就將三月二十六那一晚的經曆都向徐恪一一做了陳述。那一晚,她與裴才保同寢,後來她仿佛見裴才保半夜起身出門,她也沒有多問。再後來,她在睡意朦朧中,隱約聽得老鴇一聲尖叫,接著,樓下便傳來一陣吵鬨之聲,隨後,就有幾個青衣衛衛卒強行闖進了她的寢房,凶巴巴地將她從被窩內掀了下來,不由分說就將她捆綁之後,帶回了南安平司。

徐恪聽罷之後,略作思忖,便又問道:“這麼說,那塊韓王的貼身玉佩,乃是裴才保遺落在了你的身邊?”

明月點了點頭,她心裡也是叫苦不迭,實未曾想,自己此番如此的黴運,竟是由這塊玉佩而起。

徐恪接著問道:“你們翠雲樓內,十幾天前是不是來了一位名叫‘嬌嬌’的姑娘?三月二十六那一晚,嬌嬌在何處?她又在做什麼?她是不是與韓王在一起?這些……你可知道?”

“嬌嬌?”明月茫然地搖了搖頭,卻反問道:

“大人,您可否告訴我,嬌嬌也被抓了麼?她此刻人在哪裡?您能讓我們再見上一麵麼?”

徐恪道:“你放心,嬌嬌跑了!”

“嬌嬌跑了麼?跑了就好,跑了就好!”明月喃喃自語著,心中總算不用再擔心。

徐恪見了明月這一番情狀,心中更是暗暗點頭,他心想,看來這兩人果真是姐妹情深!無怪乎那毛嬌嬌還要親自趕來求懇胡姐姐,讓姐姐幫著救人。

“明月姑娘,本官問你,那個殺死韓王的真正凶手,是不是嬌嬌?”徐恪沉聲問道。

“不是!不是嬌嬌!”明月立時搖頭。

“韓王李祚深夜趕來翠雲樓,是不是想著與嬌嬌同寢?那一晚,原本在繡房內服侍韓王的,是不是嬌嬌?”

“不是!不是嬌嬌!”明月依舊搖頭不已。

徐恪又耐心問道:“明月姑娘,你若包庇真凶,不肯向本官供述實情,本官又如何……幫你伸冤?”

“那就……不要伸冤了吧!”明月可憐兮兮地道:“大人一番好意,明月心領了!這個殺死韓王的凶手,明月認了!大人若不能改變聖意,明月橫豎也是一死,若真要被剮一千刀,就讓他們來剮我吧!”

若不是親眼所見,徐恪心裡自難相信,那位臭名昭著的“和合金仙”毛嬌嬌,竟然會跟翠雲樓裡一位頭牌女妓成了結義的姐妹。如今,徐恪眼見明月自己已肉在砧板之上,卻還要這般死命維護“嬌嬌”,他心下亦是感慨不已。

徐恪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又連著喝了好幾口暖茶。他想了一想,便改換了問案的思路,於是問道:

“明月姑娘,你既不願說嬌嬌,本官也不勉強於你。你可否跟本官說說,那個韓王李祚?”

“大人想知道什麼?”明月抬起頭,隻要不問嬌嬌,她立時就顯得思路分明。

“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本官!”

“好!”

於是,明月就將韓王李祚實則便是翠雲樓的真正東主,這家聞名長安的翠雲樓,原本就是李祚年輕時所開,那位掛名東主的李秋,實則是李祚的門客……這些事,都一五一十地向徐恪備陳了一遍,說到後來,明月甚至於將自己也曾服侍過韓王幾晚,那位王爺有一身的怪癖,對付女人竟有各種千奇百怪的手段雲雲,都一一說了出來。

徐恪聽到後來,不禁連連皺眉,對於這位聞名朝堂的“玩樂王”,他此時更覺厭惡。

接下來,徐恪又問了翠雲樓內的經營情況,還有老鴇是什麼樣的人物?裴才保是怎麼來的翠雲樓?嬌嬌來了翠雲樓之後又是怎麼接客的?聽得月樓裡的說唱,其中所講的長安新景“明月皎皎”又是怎麼回事?包括明月自己的出身來曆、何時來的翠雲樓、世上可還有親人?等等……這些諸多問題,明月都如實做了回答。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到了午時,青衣衛內,此時大多數人都在等著夥房發餐。徐恪在明月的牢房內,也已問了有一個多時辰,眼看著該問的都已問過,徐恪心裡已大致清楚,他便站起身,打算回自己的南署公事房。

“明月姑娘,你的案情,今日本官已大致問明。接下來,本官自當想法子替你伸冤!你這幾日,且稍安勿躁,靜候本官佳音就是!”

“多謝大人!”明月正欲俯身給徐恪跪倒謝恩,忙被徐恪擺手阻住。

“大人……”見徐恪起身要走,明月忽然喚道。

“還有何事?”徐恪轉身問道。

明月囁嚅著問道:“大人來了這麼久,明月還不知道,大人高姓大名?”

“哦……”徐恪笑了笑,便道:

“我姓徐名恪,字無病,乃是青衣衛內的巡查千戶!”

明月見眼前的藍袍男子不過是一位年紀才二十掛零的青年,且生得又如此俊俏,她雖料定對方必是一個官,但委實未料到他竟也是一位千戶。明月在翠雲樓裡畢竟呆了十年,身旁向來不缺高官貴戚,青衣衛千戶的官職她也曾耳聞,那可是一個一般人都不敢得罪的高官。

“原來是徐大人,明月先前一時情急,對大人有失禮怠慢之處,還望千戶大人恕罪!”明月站起身,捋了捋額前的亂發,露出一雙清秀動人的美眸,向徐恪斂衽為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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