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徐……徐公子來一趟?”
“嗯!”南宮不語點了點頭,眼神中現出堅毅之色,好似有一件極其重大之事需急切托付於徐恪。
南宮無花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順從地站起身,她顧不得給自己換一件乾淨的衣衫,匆匆地就開了房門,冒著大雨,直奔青衣衛而去。
這一夜的變故實在來得突然,直至此刻,她都尚未理清她兄長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怪事,她隻知道,兄長讓她做什麼,她就去做什麼。
……
……
南宮不語望著無花遠去的背影,又是仰天歎息了一聲,他緩緩閉上雙眼,靠在了床邊,思緒再一次地回到了兩個時辰之前……
就在今晨子時,他與陸火離相鬥正酣,忽然間體內魔功發作,內息瞬間大亂,竟至於倒地暈厥了過去。
待他醒來時,灞林原上已是瓢潑大雨,他強提一口真氣,用力爬到了渭水河邊,翻身滾入了河流,他隻想從此沉入河底,索性一死了之。
然而,令他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在湍急的河流裡隨波翻滾,正靜靜地等待死亡來臨之時,朦朧中卻忽見河水中躍入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那人不由分說,一雙鷹爪般的大手緊緊地抓住他前胸的衣物,將他奮力一提,兩人便雙雙躍出了水麵。
那人將他救出河麵之後,緊接著就將他全身倒轉,頭下腳上,倒出了腹內剛剛吞入的許多河水,隨後雙臂一夾,猶如老鷹抓小雞一般,夾住了他的腰身,將他倒提在自己腋下,向著長安城的方向疾速奔行。
而他在那人右臂的大力夾持之下,恍恍惚惚間,又再次地失去了知覺……
興許是暴雨的迭相擊打,又興許是冥冥中命運的安排,不知過了多久,他竟悠然醒轉了過來。那一刻,他甫一醒來,未等看清身遭的景象,立時便大感驚異。
隻因眼前的景象,實在是他再熟悉不過,他在黑衣鬥篷客的右臂下,透過重重雨幕,仍然能清楚地感知到,那黑衣人已夾著他回到了南宮府的大門前。前方不遠處的那一頭迎門石獅,恰正是自家門前之物……
他那時頭腦中本已是混沌一片,然而乍見自己又回到了自家府邸的門前,心中怎能不悚然而驚?!
他心下頓起一個念頭:“難道是那陸火離去而複返,不甘心於我就此解脫,還要將我帶回家裡,報複折辱我的家人?”
心念及此,他再無猶豫,拚著最後一口氣力,身子翻轉,右掌運勁,自下而上,使了一招“雲山霧罩”,全力擊打在了黑衣人的小腹之上。
這一下變起倉促,黑衣人委實未能料到,自己腋下已然昏迷的南宮不語竟還會突然醒轉向他出掌,而且,南宮的這一掌夾雜著毛嬌嬌深厚的內功,掌力竟是不弱。
那黑衣鬥篷客立時被他打得仰麵倒退了好幾步,並且仰天狂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很顯然,那人著實已是受傷不輕。
而他則趁著黑衣鬥篷客右臂一鬆之際,穩穩落地,並順勢站立了起來。
不料,他剛剛站穩了身子,卻忍不住又是一驚!
隻見那黑衣人仰麵後倒之時,原本罩在他頭麵上的那件黑色鬥篷,在風雨的吹打之下,此時卻完全散了開去。
“是你?!”他乍見黑衣人原本的麵目,立時臉上變色。他實在沒有料到,此刻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黑衣人,竟然是一個他早已熟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