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意思,學生明白了,老師是說,如今青衣衛內,我和君羨大哥就是最不討好的一股力量,非但不討好,而且力量也最弱,是以他們三個千戶糾結在一處,就是在商量著如何對付我們?”
“差不多!”
“咳!管他去!他們結盟也好,不結盟也罷,在我徐恪眼中,橫豎不過一盤散沙而已,我同君羨大哥,隻管做好自己分內之事,那楊文淵能使出什麼手段,我倒想看看!”
“無病……”秋明禮雙眼凝視著徐恪,眼神中滿是關切之情,他憂心道:“你今後行事,切切不可衝動!須知牽一發而動全身,若一著不慎,則滿盤皆輸啊!你上次……”
“學生知道了!”徐恪慚愧道:“方才老師已在王府內訓誡過學生,我今後定當銘記於心,老師放心吧!”
“我說的,可不是你‘調戲’天音坊頭牌的事……”
“還有彆的事?”
“那是自然!你自己想想,那一日在長安城的朱雀大街上,當著眾百姓的麵,你為何擅自動手,竟將那天音坊的坊主給放了?”
“老師連這件事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個……咳咳!……這……”徐恪乾咳了幾聲,神情不免有些窘迫,他暗自心道,秋先生近日怎麼了?非但耳目靈通,這教訓起徒弟來,也是不遺餘力。
“無病……”秋明禮卻不理會徐恪窘迫的神情,兀自問道:“今夜這裡橫豎無人,你再仔細想想,抓捕天音坊主這件事,當日趙王殿下為何要指定張木燁去做,還特彆吩咐,那帶隊之人,必得是楊文炳?”
“嗯……?我師哥的這一番謀劃,老師也知道?”
“廢話!趙王殿下當日就是先找的魏王殿下,兩人商議好了之後,這才找的張木燁!”
“原來如此!”
“剛剛老夫的提問,你還沒回答呢!”
“那天音坊主玉天音,據聞功夫不弱,興許還是一個‘女魔頭’,若是與她交手,說不定凶多吉少,師哥指定張木燁與楊文炳帶兵去抓人,那自然是為了保護我,不想讓我受傷……”
“嗬!你隻說對了一半。”
“還有另一層意思?”
“你再細想!”
“……”
徐恪抬頭看著漫天星光,凝神想了一會兒,此時兩人已然走到了秋葉草堂的門口。
徐恪忽而一拍額頭,說道:
“原來……我師哥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嗯……”秋明禮停下腳步,卻沒有急著去敲門,而是笑看著徐恪,道:“說說看!”
“師哥去找張木燁,用意隻是保護我,而魏王殿下卻已然顧慮到了青衣衛內三足鼎立之勢,是以便特命楊文炳帶隊,隻因楊文炳之兄正是南司千戶楊文淵,若是那玉天音委實乃‘女魔頭’一個,則楊文炳上門去抓她,不死也是重傷,如此一來,楊文淵必定對張木燁懷恨在心,他們之間還如何結盟?”
“無病啊!”秋明禮拍了拍徐恪的肩膀,嗬嗬笑道:“此時此刻,你再好好想想,殿下這一盤棋,下得如何?”
徐恪點了點頭,已無話可說。
非但無話可說,更是慚愧無地!
這時,隻聽“吱呀”一聲,秋葉草堂的大門已然打開,草堂童子平安的身影,已飄然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先生回來啦!”
“嗯!”
秋明禮回身朝徐恪揮了揮手,“夜已深,你也快些回府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