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哥哥給我的盾符和防護法寶,為何無法激發?”蘇綽有點不解。
洛家哥哥上次回來,給了一些防護法寶,可是這次都沒派上用場。
陸翩翩回答:“洛寧給的防護法寶,都是用來擋住攻擊的,以盾符為主。”
“可邪僧是六品高手,抓我們根本無需出手攻擊,所以很難激發防護法寶。”
“你不是修士,也無法主動激發護身符。”
蘇綽明白了。
邪僧抓她們,實在太過輕鬆寫意,完全沒有殺氣,更沒有攻擊。
所以護身符無法激發起效。她不是修士,自然也無法主動激發。
由此看來,這護身符的漏洞,還是很大。
“你不知道吧?洛寧送給你的珠花和耳環,可能是氣機追蹤符。”陸翩翩說道,“那是高達三品的靈器。如果真是,那麼洛寧此時已經知道我們在哪裡了。”
“真的?洛家哥哥可能知道我們的下落?”蘇綽語氣一喜,隨即又擔憂起來,“可是,洛家哥哥恐怕不是邪僧對手,他要是來了,豈不是有性命之憂?”
“傻妹妹,都什麼時候了,我們自身都難保…”陸翩翩很是無語,“你卻還怕洛寧來冒險?”
“洛寧雖然修為不高,可為人不傻,他若是來救我們,就一定有把握,不會來送死。”
“唉。”蘇綽幽幽一歎,語氣顫抖,“我既希望他來救,又怕他來了有危險…”
陸翩翩心中苦澀,“姐真是太倒黴了。教主之位被反攻倒算,肉身也被人奪走,如今就連魂魄都要被玷汙。”
“這要是被邪僧所害,死了都沒法翻身。”
“蘇綽,姐也不是罪大惡極啊,怎麼就這麼慘?”
陸翩翩畢竟內心強大超凡,一邊暗中和蘇綽吐槽,一邊處變不驚的應付兩個邪僧。
看她那鎮定從容、安之若素的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和兩個喇嘛是故人對酌呢。
兩僧看到這沒有修為的女子,喝下一杯靈酒後居然毫無醉意,而且身臨此境還能氣定神閒、麵不改色,頓時都來了興趣。
貓戲老鼠的惡趣味,讓兩人更加興奮。
這個女子有意思,有意思。
可惜她不是女修,承受不了太久的金剛加持。
話說這兩個喇嘛,乃是豔屍寺主、古薩活佛座下的七寶弟子。
一個法號寶音,一個法號寶善,都是六品後期的佛修高手。
也是寶象的師弟。
作為歡喜派的上師,兩位高僧識彆女人的目光十分毒辣。他們在雪頓大演時見到蘇綽,立刻看出是充當明妃妙女、炮製肉蓮法器的極品肉身。
即便她不是修士,那也是萬中無一的蓮花肉器了。用來觀想天女,可享無漏大樂啊。
阿彌陀佛!
兩人的目光鉤子一般在蘇綽身上打量,眼神十分猥瑣淫穢,令人毛骨悚然。
好在…四品以下修士的神識,並不能穿透普通衣服。否則的話,蘇綽此時已經完全被兩個邪僧看光了。
也幸虧陸翩翩能拖到現在,沒讓他們立刻動手。
陸翩翩喝完一杯靈酒,故意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喝酒不妄語,便是佛法清。酒醉知真意,便是清淨因。”
“兩位上師,小女子聽說佛經有三十萬卷,佛法八萬四千種,法海無邊,小女子心向往之,這是真的麼?”
“自然是真。”寶音微微一笑,“看不出,女施主也心向佛法,善哉,善哉。”
寶善也露出笑容。
這個女子,越來越有趣了。
可是,他還是不忘給陸翩翩倒上一杯酒靈酒,還不忘口綻一句不正經的偈語妙言:
“肉身作布施,妙妙醉菩薩。淫本清淨因,汙泥生蓮花。阿彌女施主,再飲幾杯無。”
陸翩翩目中含笑的接過靈酒,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小女子對佛門上師一直心生敬仰,還不知道兩位上師法名尊號,靜修何方寶刹?”
“女施主。”寶善雙手合十,“老衲寶善,乃豔屍寺的灌頂經師。”
寶音也雙手合十,“老衲寶音,阿彌陀佛。”
這女子既然沒有反抗的意思,他們當然也願意端著高僧的架子。
雖然他們頭戴嬰兒骷髏冠、腰懸長發人皮阿姐鼓、手持骨節金剛杵,怎麼看也不像是慈眉善目的有道高僧。
寶音說完,就獰笑著給陸翩翩倒了第三杯酒。
“女施主海量,來來來。”
堂堂經師上人,不但自己喝酒,還勸彆人喝酒。
“陸翩翩,你不是喜歡賭麼?”蘇綽暗道,“為何不和他們賭酒?猜猜拳?這樣既能更好拖時間,也不用一杯接一杯。”
“賭酒?”陸翩翩語氣微苦,“姐的確說過愛賭,可一直輸多贏少,賭酒會喝的更快更多。”
蘇綽:“……”
饒是女郎海量,可畢竟不是修士。幾杯靈酒下肚,也有一分醉意了。
她的意識仍然十分清醒,可五臟六腑、四肢八骸都在靈酒的酒力中,慢慢酥軟。
“女施主,請。”
第六杯靈酒也斟滿了。
看著女郎醉意微熏的樣子,寶音和寶善更加興奮了。
或許…可能,男人天生都有灌醉女人的欲望吧。
反正兩個喇嘛樂此不疲。
真真就是大壞淫。
“寶音大師。”陸翩翩放下酒杯,語氣帶著虔誠和求知之意。
“小女子心慕佛法廣大,有心做那紅塵善女子。卻凡心愚鈍,業障遮眼。即便知道如來和觀音,也不明就裡。大師可能為小女子解惑麼?”
“阿彌陀佛。”看到陸翩翩認真探詢的樣子,兩位“高僧”也正經了不少。
寶音解釋道:“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觀自心音,觀世心音,故名觀音。”
陸翩翩趁機再問:“小女子聽說,密教修持空性,到了什麼第八地,才能大徹大悟,清涼自見?”
說實話,這個問題就有點深奧了。
一般的小女子,還真問不出來。
“阿彌陀佛。”
寶音肅然道,“此乃八地菩薩,不動果位啊。心如掃帚掃蛛網,能徹識一切清淨,破一切迷障,斬出無量煩惱,得大自在,大透徹。覺醒八識,見到世界萬物之清淨。”
寶善也道:“女施主,萬物本是清淨,從無汙穢之物,隻是肉眼凡胎無法覺醒,看不到清淨罷了。”
“比如那汙泥糞土,世人認為是汙穢,卻能生蓮花。”
“腐屍腥臭,卻能繁盛草木,欣欣向榮。”
“世人認為陰陽歡媾為淫邪,卻是眾生繁衍、生機不滅的大道。”
寶音接過話,“可見,這所見所聞所感所知,本是清平世界,何來汙穢?世人覺得汙穢,那是他們沒有覺悟,心中汙穢。”
“這修持佛法,便是增智識,開慧眼,不斷認識世界真、善、美之本相啊。”
兩個僧人說到密教佛法,頓時滔滔不絕,一套一套的。
一時間,甚至忘記給陸翩翩斟酒了。
陸翩翩喝酒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等到兩人長篇大論的說完一通佛法,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其中最少有兩刻鐘,兩人還在辯經。
開始還用吐蕃語來辯經,最後辯到激烈處,甚至說起了梵語,用最原始的梵語經文來辯經了。
就連大小三位美人在側,兩位辯經者也暫時忘卻了。
兩人甚至站起來,相對而立,打著手勢,唇槍舌劍的大打機鋒。
說實話,這兩人一辯經,頓時變得高深莫測,佛法森嚴,有些高僧的樣子了。
那些邏輯嚴謹、思辨十足的玄玄佛理,就是陸翩翩聽了也找不到破綻。
或許唯有此時,兩人才真的像個僧人吧。
而陸翩翩才喝了七杯酒。她雖然有了三分醉意,卻還撐得住。
兩個喇嘛頓時醒悟過來。
這個女子,在拖時間!
難道,她還以為有人來救她們不成?
看到兩人突然一起停止辯經,一起目光玩味的看著自己,陸翩翩心中一歎。
“綽兒妹妹,姐姐我拖不下去了。”
蘇綽語氣惶然,“翩然姐姐,那怎麼辦?”
她還是第一次叫陸翩翩“翩然姐姐”。
“女施主,佛法如海,不急不急。”寶音不再和師弟辯經了。
他坐下來,再次給陸翩翩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