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沒事吧?”
陳烈俯身給她係好安全帶,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沒事兒。”
“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孩子,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管。”
彎月高掛。
陳烈輕輕的掀開被子下床,來到客廳,接了一杯水喝。
空氣很乾冷,吸一口氣,肺都有些疼。
陳烈盯著被月光照得瑩白的窗戶,回想起下午在街上遇到男人的場景,嗤笑一聲。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從來沒有忘記,媽媽到底有多愛陳誌安。
很愛很愛,愛到他都有些嫉妒,愛到他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媽媽愛爸爸更多一些。
媽媽是個很標準的江南女子,純潔溫婉,說話永遠都是輕聲細語的。
在他的記憶裡,媽媽從來沒有對他發過脾氣,更沒有對陳誌安發過脾氣。
陳誌安創業的那些年裡,她除了上班,每天還要準時回家做飯給陳誌安送到工廠。
陳誌安在家從來都不用做家務,就算是他在外麵應酬喝個爛醉回來吐得到處都是,她也從來沒有過一句怨言。
她就是太愛了,才願意背井離鄉,一個人嫁到這裡。
遠嫁,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要拿一輩子的幸福來做賭注。
陳誌安出軌的時候,她甚至騙自己,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沒有發脾氣,沒有跟陳誌安鬨。
那個時候他剛上初中,在學校一呆就是一整天,所以那段時間他根本不知道他們在鬨離婚。
準確來說,是陳誌安單方麵在鬨。
後來某一天,他半夜醒來,聽到他們在客廳裡吵架。
她很卑微的懇求陳誌安,說出軌的事就這一次,她可以不計較,就算是為了小烈,他們能不能不離婚。
那個時候的他並沒有體會到這句話裡更深的含義,現在回想起來,媽媽不想和陳誌安離婚,不隻是為了他這個所謂的孩子。
也許更多的,是為了她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在堅守的愛情。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客廳裡傳來的啪的一聲響。
當時他在門後麵愣了幾秒,隨後反應過來,媽媽被打了……
“我都說了離婚!明天就去離!我現在看見你就煩!”
他打開房門,衝了過去,一把推開男人,“你憑什麼打我媽!”
“你出軌,惡心!”
“小烈。”媽媽拉住了他,當她再次抬起頭時,已經淚流滿臉。
“彆跟他吵。”
她紅腫著半張臉,站了起來,聲音如同一潭死水,“你不是想離婚嗎?”
“離吧。”
想到這兒,陳烈紅了眼睛。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的媽媽有多絕望,她哭了好幾天,每天都在哭。
對於她來說,天都塌了。
再後來,他像往常一樣放學回家,推開門的時候,他看到餐桌上乾乾淨淨的。
媽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讓餐桌上永遠有個新鮮的果盤。
但是那天沒有,餐桌上空空如也。
而他的衣服,被掛在陽台上晾曬,每一件都洗得乾乾淨淨,散發著洗衣粉的清香。
媽媽走了,他再也沒見過她。
陳烈深吸一口氣,又灌了一口冰水,在看不見的黑夜中,一滴淚從眼角悄然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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