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樺在法國待了三天。
處理完生意上的事後,章樺沒有任何耽誤直接回國。
在助理眼裡,章樺就是台不知疲憊的工作機器。
——章總被家人劃清界線時,隻有章樺態度堅定選擇了和章總站在一起。父子至親,加上章樺又十分能乾,難怪章總對兒子越來越倚重!
除了生意上的倚重,在生活上章總對兒子也很關心,經常會打電話詢問章樺的起居,好像很擔心章樺在外工作時照顧不好自己。
所以章樺可以不在乎他自己住什麼酒店吃什麼飯,助理必須要關心嘛。
飛機剛剛落地魔都機場,助理想說安排了酒店給章樺休息,兩個警察早早等在了出口對著章樺亮出了證件。
“章樺嗎?我們想找你了解下情況。”
章樺似早有準備,“是因為u盤的事嗎?”
兩個警察沒想到章樺這麼爽快承認,這麼配合工作,這下就更有理由把章樺帶走問話了。
兩個助理是一臉茫然。
一個助理摸出手機想打給章誌軍,被警察製止。
最後,章樺和兩個助理一起被警察帶走了。
章樺幾乎是有問必答,不僅爽快承認了u盤是自己偷偷塞到聞櫻背包裡的,他顯然也知道u盤裡有什麼。
至於u盤裡的異常賬目,章樺是怎麼拿到手的,他又為什麼會把u盤交給謝騫而非交給警方,章樺也有自己的解釋。
“你們應該知道,在我爸把‘錦湖’的股份轉到我名下後,我就成了‘錦湖’的股東。”
這點沒什麼好隱瞞的,章誌軍要給股份並不是口頭說說,法律上的手續早就完成了,章樺確實是‘錦湖’的股東。
不過因為章誌軍和謝景湖鬨崩了,章樺這個小股東顯然也不可能去參與‘錦湖’的日常事務管理——既然不參與‘錦湖’的日常事務,那章樺又是怎麼拿到那些賬目資料的呢?
對於這個問題,章樺有些含糊不清。
據章樺所說就是忽然有一天,u盤裝在一個沒有姓名的信封裡,被人放在了章樺家門口。
“我不知道是誰。”
章樺很認真告訴警察,“在看完了u盤裡的內容後,我還特意去查了監控,結果那一天的監控碰巧壞了什麼都沒拍到。”
章樺以前是個非常溫和的人,他孝順長輩疼愛小輩還品學兼優,不管從哪方麵看都非常討人喜歡。
現在的章樺依然溫和,卻又時常帶著幾分憂鬱……不過從總體上來說,章樺給人感覺還是很不錯的,說話禮貌又真誠。
當他說監控壞了時,負責問話的警察並不意外。
這樣的走私大案本來就不容易偵破。
章樺可能在說真話,也有可能在撒謊。看起來真誠的人同樣會撒謊,很多罪犯在被抓住前看著都可老實啦!
不過沒關係,章樺儘管提供信息,警方負責去調查章樺是否在撒謊——家門口的監控壞了,其他地方的監控不可能全壞了,耐心篩選一定會有收獲。
警方需要章樺提供發現u盤的地點和時間,再根據這些信息去查證,然後就能找到是誰把u盤給了章樺。
那個人掌握了這麼重要的證據,一定是偵破此案的關鍵人物!
記錄好上一個問題,警察開始了下一個問題。
“你收到這個匿名u盤後,除了自己查看,有把u盤內容給彆人看過嗎?”
章樺搖頭,“那天隻有我一個人在家,所以我自己先看了u盤。章家本來就是做進出口生意的,我在自家公司做事也有一段時間,我學會了怎麼看賬。對於這個憑空出現在我家門口的u盤,我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第一,u盤裡的賬目是有問題的,這種問題甚至不是偷稅漏稅那麼簡單;第二,u盤裡的賬目居然是‘錦湖’一家子公司的。”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章樺似乎心有餘悸。
“當時我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在我爸和謝叔叔沒有鬨翻之前,我們家和謝家關係很親近,我對謝叔叔還是比較了解的,他那個人在男女關係上糊塗,在生意上卻一直比較精明,我不相信謝叔叔會做這種事。”
說到“這種事”三個字時,章樺語義含糊,在警察的追問下,章樺無路可退,承認了他用“這件事”代指了“走私”。
“你看出了‘錦湖’集團的子公司有走私行為,但你沒有報警,而是選擇將u盤交給了謝騫?”
警察的問話讓章樺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做不到把u盤直接交給警方……我爸和謝叔叔的矛盾,是他對不起謝叔叔……不瞞你們說,在發現了‘錦湖’的子公司有問題時我第一反應是毀了u盤,我不想讓彆人發現它。”
章樺的坦誠讓問話的警察都意外。
很少有人敢當著警察的麵承認自己想毀滅罪證,幫助罪犯躲避法律的製裁!
警察立刻狠狠批評了章樺。
章樺連連認錯,苦笑道:“這和我的性格有關係,我不是那種特彆果斷的人,做事拖泥帶水。所以我既沒有決心毀掉u盤,也不想交給警方,在糾結了很久後我隻能把u盤交給謝騫——他和我不一樣,他是一個特彆果斷有魄力的人,我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章樺頓了頓,抬頭看向問話的警察。
“在機場看到你們時我就知道自己做對了,謝騫確實比我果斷。我當時沒有毀掉u盤是對的,就算我當時毀掉了,隻要送u盤的人願意,他還是可以複製出無數份到處送對嗎?毀掉u盤不能解決這件事,反而會讓這件事滑向誰也無法掌控的方向。”
章樺是一個溫和的年輕人。
他不僅溫和,他還非常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