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您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您是先回家呢還是直接回單位?”
鐘用仔細檢查過好幾次,沒有落下任何一樣東西,這才出聲提醒謝玉平。
謝玉平本來想說回單位的,話到嘴邊又變了:“先回家吧。”
雖然這幾天都能給妻子侯芝秀打電話報平安,但夫妻二十多年,侯芝秀可不是這麼容易被騙的。工作很重要,家人,也很重要。謝玉平知道,唯有讓妻子侯芝秀親眼見著他沒事了,侯芝秀才會放心。
走出住了幾天的地方,就連鐘用都沒察覺到謝玉平的情緒在這一瞬間的變化。
真是萬幸啊。
謝玉平腳步輕快。
把謝玉平送回到家裡,鐘用很有眼色放下東西就走了。
侯芝秀快步上前,“老謝,你……回來了。”
侯芝秀有很多話想說,話到嘴邊變成“回來了”三個字,千言萬語儘在其中!
謝玉平攬住了侯芝秀的肩膀,“彆擔心,沒事了。”
侯芝秀仍然沒完全放心,“是真的沒事了嗎?”
這一次的陣仗太大了。
不僅是謝玉平被暫停了工作,謝二和謝四也是同樣待遇。
老三謝景湖就更不用說了,至今都沒被釋放呢!
謝玉平點頭,“確實沒事了。我們本來就沒做過,誰也不能冤枉我們。後續有麻煩的估計是老三那邊,他雖然沒有參與走私,他名下的公司被人借殼這麼久,他是失職的。坐牢應該不至於,子公司肯定保不住,估計還有針對
‘錦湖’的罰款,我看‘錦湖’的董事長一職,老三是當不久了!”
謝景湖會受到什麼處罰,能不能繼續當‘錦湖’的董事長,侯芝秀根本不在意。
若不是謝景湖這個拖後腿的,謝家哪會麵臨這樣的危機?
侯芝秀這幾天沒有一天晚上睡著過,每天都提心吊膽怕形勢惡化。
聽到謝景湖可能沒法再當‘錦湖’董事長,侯芝秀隻覺活該:“公司離開他照樣轉,他不當董事長才好呢,我隻盼經曆這一次的事能讓老三改改他的自以為是!章誌軍那邊,真的坐實了嗎?老謝,我一想到章誌軍就睡不著覺,他真是太陰毒了,我怕他還有什麼後招……我不僅害怕,我也想不通,他咋就這麼恨謝家?!”
侯芝秀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這幾天謝玉平被暫停工作,侯芝秀在人前還不能顯露異樣。
整個謝家都有可能傾覆,侯芝秀的壓力可想而知。
“章誌軍的罪基本被坐實了。”
謝玉平給侯芝秀吃了定心丸:“後續的調查是要給章誌軍定罪,以及怎麼把章誌軍的走私網絡一起清理乾淨。沒必要探究他為什麼這樣恨謝家,他本來就是個罪犯,有時不需要什麼恨,可能是我們家剛好杵在他麵前,他覺得與謝家關係親近更方便遮掩走私而已!”
到了謝玉平這境界,感受最深的就是“放過自己”。
彆人怎麼想,謝玉平真的管不了,糾結太多基本沒啥用。
謝
玉平不想去聆聽章誌軍的“懺悔”,就算章誌軍能說出十個針對謝家的理由,謝玉平也原諒不了對方。
既如此,又何必去深究原因?
謝玉平隻看事實。
事實就是章誌軍做的事觸犯了法律,這已經不是什麼私人恩怨了!
謝玉平怕侯芝秀會繼續擔心,又轉移她注意力:“這次謝家能這麼快撇清關係,多虧了陳同複幫忙。”
侯芝秀迷茫:“陳同複?我知道你們認識,但你們關係何時這麼好了?”
陳同複以前答應去‘錦湖’上班,是欠了謝玉平人情。
人情已經還上了,陳同複還這麼幫謝家,侯芝秀覺得不對勁。
這次可不是小事,有能力幫謝家的本來就少之又少,即便能幫,彆人也不會輕易出手。稍有不慎,不僅幫不了謝家,連自身都有可能被牽連嘛!
謝玉平表情柔和,“他和我關係確實沒多好,他是愛屋及烏。你還不知道吧,他和蔚君兩人在交往!”
“……啊?”
侯芝秀不掩驚訝:“什麼時候的事?”
“兩人來往有一段時間了,蔚君成立的那個‘築夢基金’是陳同複一直在幫忙管理,不過真正確認關係卻是最近的事。蔚君給我打過電話,她說與其等我從彆人嘴裡聽到這件事,不如她親自告訴我。我當時也有點意外,仔細想想又很合情合理,他們都是斯斯文文的性格,連我都覺得很合拍。”
謝玉平的語氣裡充滿高興。
鄒蔚君和謝
景湖是不可能複合的。
鄒蔚君才四十多歲,離婚後開始一段新的感情理所應當。
如果鄒蔚君找了個不靠譜的另一半,謝玉平雖不會強硬去乾涉到底會擔心。
鄒蔚君雖然不再是謝家人,有謝騫存在,謝家還是會看顧她幾分。而且,說得再自私點,鄒蔚君找了個不靠譜的另一半,影響最大的還是謝騫嘛。
現在鄒蔚君和陳同複走到了一起,謝玉平徹底放下了擔心。
哪怕陳同複不出手幫謝家,至少不會不管鄒蔚君和謝騫啊,謝玉平覺得這就很好了!
在短暫的驚訝後,侯芝秀慢慢回過神來:“蔚君和陳同複確實合拍,陳同複一看就比老三靠譜,不是那種會背著老婆在外麵搞三搞四的男人。咱們家遇到麻煩和陳同複沒關係,人家還是管了,肯定是看在蔚君的麵子上……哎,我真是替蔚君高興呢!”
人都是有私心的,侯芝秀不僅替鄒蔚君高興,同時也有幾分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