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校園裡,想著老師剛才說的話,兩個看護很緊張走過來,想確認鄒蔚君的情緒。
“我沒事。”
鄒蔚君強調,“隻是見一見謝騫的老師。”
她真的很失職。
如果是以前,謝騫轉學到了一所新的學校,在開學的第一周裡,鄒蔚君就會拜訪完所有的科任老師。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不再關心謝騫了?
鄒蔚君知道謝騫應該沒有什麼心理問題,謝騫會這樣做,是之前向她提議,讓她出門工作,沒有得到她的回複。
鄒蔚君在看護的陪同下走到校門口,一個穿校服的女孩子站在校門口左右張望,見鄒蔚君來了,小跑過來。
“鄒阿姨,您好,我叫聞櫻,是謝騫的同學,也是他在蓉城的好朋友。”
聞櫻為了增加自己說話的份量,把“好朋友”的稱號安在了自己頭上,反正天色黑,瞧不見她臉紅不紅。
鄒蔚君果然停下了腳步。
兩個看護有些警惕,聞櫻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您這是第一次來學校吧,如果您願意,我可以帶您逛一逛。”
鄒蔚君聽出來了,聞櫻有話要和她講。
謝騫在蓉城的好朋友嗎?
鄒蔚君點點頭。
聞櫻臉上的嬰兒肥沒褪,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和氣,亦是完全沒有威脅的,誰知道聞櫻把她帶到操場上,說出的第一句話就無比犀利:
“鄒阿姨,我昨晚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謝騫隻活到三十歲出頭就死了。”
鄒蔚君的腦子嗡了一聲,在那一瞬間,甚至出現了電視機無節目可放的白噪音。
這一句話,比化學老師和鄒蔚君談了那麼多話加起來的威力都大,而且也太沒有禮貌了,就算真的做了這種不好的夢,怎麼能特意等在校門口,告訴謝騫的母親呢?
沒有一個當媽媽的,喜歡從彆人嘴裡聽到自己兒子會英年早逝,哪怕隻是一個夢。
鄒蔚君脾氣再溫和,都忍不住要嗬斥聞櫻,可她還沒開口,聞櫻就先哭了。
眼淚一下從眼眶裡湧出來,像是被鄒蔚君給欺負了。
聞櫻臉頰上掛著眼淚,問鄒蔚君:“您要不要帶謝騫去看看心理醫生,在我的夢裡,他是自己選擇解脫的,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
自己選擇解脫。
那就是自殺。
鄒蔚君嗬斥的話堵在了嘴裡。
無緣無故的,這個叫聞櫻的女孩子,怎麼會夢見謝騫自殺?
鄒蔚君疑心是聞櫻知道了她的事,用謝騫舉例子,在內涵她。
可聞櫻哭得太傷心了,好像真的被那個夢嚇壞了。
夢裡的事,至於這樣嗎?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謝騫平時在學校裡的言行,讓這個女孩子多想了,做了這麼可怕的夢?
鄒蔚君想到謝騫說,他想要一個“好榜樣”。
鄒蔚君現在的狀態當然稱不上好榜樣,她吞過安眠藥,她厭世,她想解脫。
如果謝騫以現在的她為榜樣,模仿她的行為……一陣夜風吹來,鄒蔚君結結實實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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