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東榮探頭一看。
哇!
老婆畫的這隻龜、哦不,這隻玄武神獸,真是筆力蒼勁,畫出了玄武的威風和嘲弄。
杜禮見識過三教九流的當事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陳茹這樣的,有口才如杜律師一時都卡殼了,韓琴看兩人表情不對,趕緊走近一看,和解書空白處那隻烏龜張牙舞爪,一股怒氣從韓琴腳底直衝天靈蓋!
“你——”
“我什麼我,你當老娘傻呢,欺負我家孩子沒人出頭是不是,35萬想叫老娘簽字和解,看扁了我們小地方的人沒見過大錢唄!”
陳茹抓起和解書用力撕得粉碎,揚手一揮,將碎紙屑撒了韓琴和杜禮一頭一臉。
“你倆就是一丘之貉,當彆人是傻子,還要彆人對你們感激涕零,烏龜王八蛋都比你們厚道!”
35萬很多嗎?
很多!
隻要不追求電梯新房,在蓉城可以賣一套不錯的二手房,在老家可以買兩套房,漲薪後的陳茹要掙到35萬都很不容易。
可對聞櫻的前程來說,35萬就像羽毛一樣輕!
陳茹拿碎紙屑撒了韓琴和杜禮一臉,指著兩人鼻子罵了個痛快,語速太快,語調激昂,罵的兩人完全沒有反駁的機會,也罵得聞東榮腿肚子發顫。
幸好啊!
幸好有兩個不怕死的人來承受他老婆的怒火啊!
這股瀉火不發泄出去,要是燒到自己人身上……老聞懷疑自己會睡一年陽台。
現在被罵的人成了韓琴和杜禮,聞東榮可以揣著手看熱鬨,等老婆罵累了,及時遞上一杯溫度恰好的茶水。
“來,潤潤嗓子。”
陳茹白了聞東榮一眼,端起茶杯咕咕咕喝了一大口,抓起自己的包瀟灑離開。
聞東榮都怕韓琴回過神來回衝上來打人,亦步亦趨跟在身後,走到門口了又忽然回頭對杜禮笑笑。
那個笑啊,很是意味深長,杜律師血管突突直跳。
韓琴把自己臉上的碎屑抹掉,難以置信:“他們怎麼敢,他們是不是瘋了?杜律師,這和你說的可不一樣!”
是啊,和他預測的不一樣。
杜禮拍掉自己肩頭的碎紙屑,想起第一次去銀行見陳茹,陳茹曾問他有沒有孩子。
杜禮當時不明白陳茹的意思,現在懂了。
原來陳茹的答案早就給了,拖了三天不過是為了當麵罵韓琴出氣!
“那就是我說錯了。”
杜禮是個敢於認錯自省的人。
他認錯很快,韓琴嘴唇顫動,“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
什麼都辦不了!
杜禮收拾了桌上的個人用品:“現在隻能等,等法院下判決書,你要還想上訴就來找我,到時候我們重新簽委托合同,你有我的聯係方式嘛。”
韓琴傻眼。
杜禮卻沒有再多說什麼,提著公文包出了門。
“杜律師……姓杜的你站住!”
韓琴張牙舞爪的樣子的確和陳茹所畫烏龜有幾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