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找，因為巷口站了不少看熱鬨的人。
到了現場後，隻一眼王老肝膽欲裂，差點沒站穩，昏暗的光線下到處都是深暗的血跡，
巷子的通風極好，但是此刻鼻間的血腥氣讓人聞之欲嘔。
趙軒躺在血泊之中，胸口輕微的起伏，讓王老的心神歸位。
趕忙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扶起趙軒時，才發現致命傷是後背，此刻衣服已破，一道足有近20公分的刀口，部分血肉還外翻著。
“王老，這是怎麼了？”
蘇爾東趕到時，王老此刻已將自己的衣服脫下，將趙軒裹著抱在胸前。
他能感覺到趙軒整個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
蘇爾東問完話，似乎是受不了現場恐怖的場景和血腥氣，居然乾嘔了起來。
地上橫七豎八還躺著三人，但此刻兩人的目光，都緊盯著一臉慘白的趙軒。
“蘇導，打個110.”
片刻，急救車的聲音傳來。
蘇爾東電話已打完，快跑兩步站到巷口，給他們指著方向。
將四人全部抬進車裡，王老固執的坐在趙軒的旁邊，片刻一滴渾濁的眼淚自眼眶滑落。
“怎麼樣？”
“心跳53，血壓40，92，病人已經休克，失血過多，血壓過低，心臟隨時有停跳的可能。”
醫生與護士的對話，似乎離王老很遠。
他哆嗦著手，撥通了電話：
“老吳，小軒遇害了。”
王老跟著救急車，一路到醫院，看到被推進急救室，他似乎也沒了力氣，一屁股坐到了醫院的地板上。
好一會，蘇爾東趕來，手時拎著趙軒丟下的包，將王老扶到旁邊就座，還將包放進了王老的懷裡。
王老小心的將包外邊沾的灰清除掉，下一刻就緊緊的抱住不鬆手了。
趙軒其實在做夢。
他夢到了很多東西，孤兒園裡楊奶奶的麵容似乎變得清晰了起來。
“小軒，這個糖你快點吃了，彆讓其他人看見。”
“小軒彆哭，這裡有個台階，你要記住，否則下一次又從這裡絆倒了。”
接著他夢到了那座大山。
五歲，六歲…，自己點滴的成長經曆。
“師父，這木頭太硬了。”
“師父，我保證明天能背齊，你彆打我。”
“師父，這個瓷器我做好了。”
然後是師父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臉，這一刻他看見了，看得非常清楚。
“趙軒，馬步不能偷懶，你多站半個小時，這是懲罰。”
“趙軒，你頭上頂的是什麼，為什麼不動腦子，這次瓷器為什麼成品會矮了一公分？”
“趙軒，說說你摸到是什麼？材質，年代。”
他身上很疼，感覺像是又被師父打了。
下一刻，師父那個驚喜、恐懼、欣慰的表情，又再度浮現在他的眼前。
“小軒，今天河塘乾了，這條魚我燉好了，你端去，小心彆被刺卡著。”
“我知道了，謝謝熊奶奶。”
一幕幕，如同電影一般，在自己的夢裡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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