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韶感受到自身好像墮入冰窖，體內血液凝固，渾身發冷。
強烈的恐懼感如同穿破泥土的嫩芽迅速生長。
嫩芽迅速長成黑色粗壯的藤條，一點一點的將楊曦跳動著的心臟纏繞，直到最後一抹鮮紅被黑色覆蓋。
恐懼、窒息、無力感如同湧來的浪潮將帝韶吞噬。
帝韶張了張嘴，無聲發出。
帝韶緩緩低頭，看著垂在身旁的右手肉眼可見地顫抖著。
木地板上忽然多了一滴水。
帝韶咬牙，顫抖著的手慢慢撫摸上臉龐。
她不知何時淚流滿麵，麵前景象一片模糊。
“嘭！”帝韶雙膝一軟，突然跪下。
膝蓋碰撞地板的劇痛讓帝韶淚水流得更猛烈。
帝韶右手撐著地麵想起來。
楊曦肉體完全不受控製了，帝韶右手青筋暴起都無法撐著地麵起來。
楊父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動靜，關心問道：“女兒怎麼了？”
“我…”帝韶眉頭皺起，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發顫的聲音，“沒事，就是有東西掉了。”
帝韶放棄起身，任由身體軟弱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儘管現在是她的靈魂在楊曦體內，但真相太殘酷了，楊曦本體反應很大，她沒法控製。
“對了，你怎麼會突然問起你林阿姨的女兒？”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帝韶儘管努力壓抑著，但聲音還是的發顫。
“女兒，你還不知道你林阿姨的女兒，現在跟你在同一個城市吧。”
楊父話音剛落，楊曦肉體眼眶中的淚水像是碩大的珍珠，一顆顆落下，帝韶不停的用手背擦去淚水，可是根本止不住。
帝韶深呼吸一口氣，裝作不知，故意問道：“嗯，好巧啊，她現在是什麼工作？”
“聽你林阿姨說，她現在在一所高中當高中老師。”楊父語中滿是欣慰，“當老師多好，工資穩定，也不用跑來跑去，你當初也該去學教育的。”
如果小曦當初不學攝影，學教育，現在也是高中老師。
“對了女兒，你跟司謹怎麼樣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結婚了。”楊父突然轉變話題。
女兒和司謹在一起的事他早就知道。
都這麼多年了，該修成正果了。
“我還不著急。”帝韶吸了吸鼻子，轉移話題，“林阿姨的女兒跟我差不多大吧，她有結婚嗎？”
“有男朋友，八字還沒一撇呢。”
“有男朋友也快了。”帝韶頓了頓，“爸爸，她男朋友叫什麼名字？我有點好奇。”
楊父聽這一聲爸爸聽得心花怒放，想都沒想回答道：“好像是叫於帆，他們和你跟司謹一樣，都是在大學時認識的。”
“於帆也是學美術的，我記得司謹那小子也是學美術的吧，太有緣了！”
帝韶蹙眉。
大學認識的？
他們不是表兄妹？！
“爸，我還想問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說？”
楊父心情極好，樂嗬嗬道：“你我父女之間這麼客氣乾嘛？想問什麼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