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如果是剛陷入其中不久的人,雖然靠自己絕對出不來,但我們這樣沒有進入門內的人,倒是可以嘗試著將他們救出來。這雖然對我們沒好處,但應該能夠補上關於這件遺物記述的空白。你大概也能猜到,很少有人願意管這種閒事。”
不過夏德也看得出來,梅根願意這樣做,好奇心應該比善心的作用更大。
“要怎麼做?”
“猜測被困入門內的人渴望什麼,然後將對應的渴望丟進門內,就能暫時顯現出不屬於自己渴望的場景。”
她舉了一個例子:
“就比如,如果有人想要食物,那麼我們就向門內拋美食。但這種方式,無法救出那些渴望的東西太抽象的人。”
就比如如果夏德被困在其中,他很難想象要將什麼東西拋進去才能救出自己。
夏德身上帶著的玩具很多,於是他先丟了一些熟食和水果,但門內場景並沒有變化。隨後,又丟出了一大把硬幣,當硬幣當啷啷的落在地板上的時候,夏德眼中的聖德蘭廣場六號內景終於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間破屋,家徒四壁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但在地麵上、床板上和桌麵上,卻鋪滿了紙幣、硬幣和金條金磚。
整間屋子因此變得金碧輝煌,隻是伏在一個瘦弱男孩屍體上啃食著的十七歲男孩,卻顯得與這場景格格不入。
他聽到了開門聲猛地回頭,嘴巴周圍乾涸的血跡讓那張臉無比恐怖。看到門被打開,而門外是熟悉的城市,十七歲的高大男孩一下衝了出來。夏德和梅根為其讓開了路,讓他衝向通往街道的台階,隨後夏德問向跟在男孩身後出現的那個瘦弱的靈魂,也就是那個被啃食了屍體的男孩:
“你是怎麼死的?”
“被他掐死了。”
靈魂乾巴巴的說道,梅根補充:
“沒說謊。”
被男孩約翰提到的“惡霸漢森”,此時已經跌跌撞撞的爬上了七八層台階,卻忽的聽到了身後的破空聲。因為在門內被困太久,停滯的思緒沒能讓他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等到意識到了危險並低下頭,看到的卻是漆黑的鎖鏈從他的前胸竄出。
粉紅色結晶出現在了貫通傷口的周圍,甚至沒能留下一聲哀嚎,食人男孩的身體便原地炸成了一堆粉紅色的結晶。
鎖鏈咻~的一聲,捆綁著漆黑靈魂飛回,被低語要素腐化的靈魂在夏德的控製下,沒有被粉紅結晶侵染。
隻是輕輕一甩,那靈魂便重新被丟進了門內,隨後那門便被關上了。
夏德歎了口氣,在空氣中畫出一條裂縫,死亡的縫隙張開,瘦弱男孩的靈魂向夏德微微鞠躬,然後走向了裂縫後被冥月照耀著的灘塗。
梅根對於夏德的行為不做評價,這位知識與智慧的大魔女,好奇的看向那條緩慢“愈合”的裂縫:
“你打開了一條空間縫隙!現在在格林湖還能做這種事情......等等!這是真實的死亡?太不可思議了!”
她一臉驚訝:
“如果不是見過那位修女,我肯定會以為你才是死亡的被選者。打開這種通道,需要的可不隻是力量,還有權限。死亡願意讓你使用它的力量,否則就算是魔女皇帝,也沒有資格插手真實的死亡。你是怎麼掌握這種力量的?這在我們的時代完全無法想象。”
“這個故事就有些長了,那是去年秋天的故事。我們回去再說吧。”
鎖鏈縮回到了夏德的袖筒中,緊閉著的門矗立在河邊一動不動。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離開了這裡,至於肉體爆炸後的結晶,已經悄無聲息的融化在了空氣中。
晚飯前能夠出來轉一轉,的確有助於改善心情,至少梅根和夏德一起回到遊輪上的時候,被家族故事影響的壞心情已經消失不見了。不過考慮到今晚的家族宴會,原本沒打算打扮一下的梅根,還是特意準備了一下衣裝。
至於夏德,他其實最擔心的是同樣居住在格林湖旅館的施耐德醫生,遇到了前來旅館參加宴會的【鏡子協會】的兩兄弟。兩兄弟眼睛瞎掉和醫生有直接關係,夏德雖然很確定那兩兄弟加起來也肯定打不過現在的醫生,但他可很擔心他們一旦和醫生起衝突,會破壞醫生和夏德尋找惡魔的計劃。
總之,太陽沉向西方,陰雲密布的格林湖市迎來了又一個傍晚。春季已經走過了一大半,白天的時間越來越長,馬車載著夏德和梅根前往旅店的時候,街道兩側的煤氣路燈都還沒有被點亮。
預定的聚會時間是晚上六點半,而夏德和梅根到達的時候才不過六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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