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蟲洞窟......”
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於是在指尖點亮了銀色的月光。因為擔心驚擾到了黑暗中沉睡著的東西,因此他那光芒非常微弱,但也因此讓他看到了他此時所處的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甬道像是被巨型蟲子鑽出來的,整體一點也不平直,內部也是異常的粗糙。
四周的是石灰色的岩壁,岩壁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小洞。而隨著月光的湊近,夏德幾乎能夠看到每一處小洞裡,都有細小的多足長蟲在蠕動:
“哦!”
此刻全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即使夏德並不害怕蟲子,但也已經有些受不了了。比起以往每次出現在過去時光以後遭遇的短暫生命威脅,這一次的“精神威脅”更加可怕。
他很慶幸自己是在一天最開始,精神最飽滿的時候開始了這次冒險。如果是夜晚稍顯疲憊的時候,他不能保證自己此時會做出什麼事情。
夏德這個人類的出現,同樣讓這狹窄的洞窟甬道中生活著的其他生物們產生了躁動。在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蟲子們從包括頭頂在內的各處窸窸窣窣爬出來的時候,夏德已經飛快的向前狂奔而去。
他甚至感覺,就算是在恐怖堡麵對身後的“恐懼”時,自己都沒有跑得如此之快。但好在樹父果然不會將他丟到距離事件發生地點太遠的地方,在彎曲狹窄的甬道中才跑了不到二十秒,前方便已經出現了儘頭。
“還好沒有岔路!”
快步奔跑使得地麵震動,引發蟲子們如同下雨一樣的劈裡啪啦的從頭頂向下掉。夏德當然不會讓自己沐浴“蟲雨”,他咬著牙化身為了紅色的蝴蝶群向前飛。甬道儘頭隻能看到微弱的光芒,他此時也管不了那裡到底有什麼,紅蝶群扇動翅膀,如同紅色的光流一般衝了出去。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如果自己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居然可以讓蝴蝶飛的如此之快。
隻是,甬道儘頭根本不是平整的地麵,當紅蝶群飛出後夏德才意識到,腳下沒有堅實的土地,洞口外麵是向下的巨大洞穴。
於是,在洞穴底部已經到達了這裡的三人的注視下,閃爍著猩紅色光芒的紅蝶群,從四周無數洞口之中的一個中飛出。隨著紅蝶們緩緩落向地麵,感覺全身都在發癢的夏德,也從紅蝶中走了出來。
這裡的空氣比起剛才的洞穴甬道中清新了很多,抬頭向上看,他剛才飛出的那個洞口,距離目前踩踏著的最底部開闊的空地,足足有兩層樓高的距離。
蟲子們並沒有從甬道儘頭跟出來,就仿佛剛才的蟲群都是夏德的臆想。而目前所在的位置,像是地底洞窟的最深處,四周環繞的粗糙灰石崖壁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洞口。大的能夠讓馬車通過,小的則隻有小指的粗細。
仰頭向上看,天光從天而降落向下方,但卻無法照亮周邊的岩壁。無邊的黑暗在四周阻隔著視線,四周岩壁不斷向上延伸,那些大大小小的洞口也在向上延伸,無法看清楚最高處到底在何處,但可以確定,這裡生活著的蟲子,大概比這個時代的活人還要多。
底部的空地大的如同廣場,但卻異常的空曠。地麵還算平整,在空地中央擺放著一隻巨大的圓形木桌,那圓桌幾乎可以被當做舞台來使用。
木桌並未噴漆,因此表麵的木紋非常明顯。但夏德看不到接駁的痕跡,這說明一整張桌子都來自於一棵樹木,夏德想象不到那棵樹原本有多麼的巨大。
他剛才在“蟲雨”的甬道中看到的甬道儘頭微弱的光芒,就是那束從天而降,照亮了空曠空地中央圓桌的天光。除此之外,桌上還有一些光線微弱的蠟燭。每一根蠟燭,都是由歪歪扭扭的白色長蟲屍體製作的,被安放在木頭燭台上。
蠟燭的光芒並不亮,但那束天光的邊緣,卻足以照亮桌子旁坐在圓木凳上的三個人以及從紅蝶中走出的夏德。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桌子太大,因此桌邊的三人並未選擇均勻落座,而是搬著凳子,坐到了桌子的同一側。
在三人驚訝的看著最後一隻紅蝶落在夏德肩頭,然後化作紅色的光屑消失的同時,夏德也在觀察他們。
這是兩位女士和一位先生,但其中隻有一位是魔女。
那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婦人,有著褐色的長發,她在簡單丸子頭的基礎上,把發片理順一片片疊加,形成類似發髻的效果。又用幾隻粉色花瓣模樣的短發簪作為裝飾,掩蓋住了發夾的痕跡。
當然,雖然看上去是四十多歲,但得益於魔女們悠長的壽命,她的年齡恐怕已經接近百歲了。
另外一位女士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模樣,麵容不算精致,但有種莫名的悲憫感。雖然不是魔女,但她身上的首飾以及放在桌麵上的短匕首,都有著要素的反應,這些都是煉金物品。她有著淺褐色的長發,頭上戴著花環,長發歸攏在一起,繞過脖子後方,搭在左肩前,發尾用綠色的嫩枝紮起來。
身上穿著的不是裙子,而是長袍。從樣式來看,這是很典型的神職人員的長袍。
至於最後那位先生,他的年齡也是三十歲上下,褐色的眼睛格外有神。五官極為立體,眉毛稍粗一些,即使沒有留胡須,也能察覺到這是一位相當成熟的紳士。他的黑色上衣胸前口袋裡,彆著一朵粉色的小花。
身著正裝,麵前的桌麵上擺著一隻粗大的火銃。黑鐵的外殼上烙印著發光的符文,這同樣是煉金物品,他大概是靠著這個,才最終來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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