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長河易容進入陸家禁地,到古劍衝霄,說來洋洋灑灑,實際時間並不是很久,一共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在趙長河與思思抵達禁地內部見到陸家老者的差不多時間,唐家門口的氛圍也終於白熱化。
唐望生自然是阻止彆人進入唐家,可在陸家人與潛伏的彌勒教徒不斷的挑惹情緒之下,各大家族和其他不明真相的群眾越發深信阻攔大家不許入內的唐家有貓膩。
實際上換位思考,任誰也不可能讓這上千人衝到自己家裡去啊!
但在此時此刻,就說不分明。
唐望生嘴皮子都說乾了也沒點鳥用,終於開始放威脅的狠話:“諸位可要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唐家,你們是想要造反?”
不得不說這事務應對確實不太行,直到現在也沒意識到到底是個什麼處境。這狠話一出就更完了,人們反而更加激動,在陸家的帶頭之下開始衝擊唐家大門,有人甚至運起輕功直接往牆頭竄。
唐望生大怒:“給我阻止他們!”
唐家眾人與護院守衛經過這麼久的僵持也早就準備好了,迅速頂了上來,唐家門口理所當然地開始爆發激戰。
形勢徹底亂了套。
唐家確實還是姑蘇最強家族,底蘊深厚,家中不提唐家人本身,但是招攬的高手異士就多不勝數,一家頂多家還是在門口頂了個有來有回。
可唐望生看著這副亂套的模樣,心中終於開始有了不安。
頂住又如何?怎樣收尾呢?
“嗖!”
側方一劍襲來,卻是陸家家主陸遠庭直接找上了唐望生,一劍飛刺。
唐望生勃然大怒:“拿下你這賊子,便告了結!”
陸遠庭隻是冷笑。
兩位家主迅速戰成了一團。
這兩位都是玄關九重,不入人榜,半斤八兩,原本唐望生覺得自己是比陸遠庭稍強的,可打著打著就覺得不對了。
陸遠庭確實沒什麼很特彆的水準,怪就怪在周圍的戰局莫名其妙的總會有人忽然往他這邊劈一刀、過一會又有人跌跌撞撞往他這邊刺一劍、再打幾招又有自家人被砸了過來。
可偏偏全是衝著他來的,對手陸遠庭那邊就一點影響都沒有,就好像不斷有人在拉偏架,可試圖去找,卻發現不了問題出在哪。
鬨事的人裡混雜著彌勒教徒,自始至終唐望生都沒有認知。
在彌勒教徒的暗中使力之下,唐家的守衛不知不覺開始節節敗退,過得片刻,大門失守,被人硬生生轟開,無數人潮往裡衝了進來。
唐望生暗叫不好,厲聲道:“保護後院家眷!”
結果眾人壓根就沒理會所謂家眷,所有人第一時間衝向的都是後山虎丘。
陸遠庭為的是搞出唐家煞氣侵染姑蘇的假象,煽動彆人一起推翻唐家,繼而順應配合彌勒教變天,當然不會自落口實去對付什麼家眷。他的目標一直很清晰,就是為了抵達虎丘劍池,引出裡麵的煞氣。
唐望生哪想得明白這些,滿頭大汗地帶著唐家力量且戰且退,逐步退到了虎丘,守在千人石上。
陸遠庭反倒止住眾人,大聲道:“唐兄!我們來此隻為求證虎丘之煞,不是為了對付你唐家,事到如今可看明白了?”
唐望生氣極反笑:“那老夫倒要問伱們事到如今可看明白了?虎丘劍池有個屁的煞氣!”
“那可未必!”陸遠庭冷冷揮手:“帶少雄過來!”
唐望生怔了怔,看見遠處有人帶著陸少雄排眾上前,那原本發狂得毫無理智的陸少雄此時卻看不出瘋樣了,隻是神色依然萎靡,身上尚有煞氣,就像被臨時壓製住了一樣。
唐望生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
陸家好像真的有備而來,難道陸少雄在這裡真能引發什麼共鳴不成?
陸遠庭道:“唐兄若是心中無鬼,可敢讓犬子去劍池邊上一試?”
眾目睽睽之下,唐望生本能感到不妥,也找不到阻攔的理由,隻得道:“如果沒有問題,你打算如何收場?”
陸遠庭冷笑:“陸某拿頭來賠!”
唐望生深深吸了口氣,再也無話可說,隻能眼睜睜目送陸少雄走到了劍池之畔。
陸少雄在萬眾矚目中走到劍池邊,有些虛弱地蹲下身子,伸手在池水上輕劃了一下,好像在測水溫一樣,然後慢慢下水,越走越深,慢慢的就隻露了一個腦袋在池水之外。
人們近乎屏息著,看池水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