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當人啊……難怪全天下就沒有一個說夏龍淵好話的,可能以前唯一能說他兩句好話的就是他趙長河自己,但這一次也是把好感給敗光了。
趙長河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有很多事要和晚妝商量,也有些事要問一些人……”
之前的戰局他也沒看見,但從場麵和結果大致可以估個七八分。
趙長河看著她的笑容,眼裡有點恍惚。
不過現在氣氛不對,崔元央腦子裡脫線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心思還是被父親的傷情占據:“想不到王道寧居然真能把爹傷成這樣……”
趙長河絕對想不到小丫頭心裡想的是,曾經憂慮長大了變老了沒那麼萌了趙大哥不喜歡了……這再過幾個月都十七了,夏遲遲那個老女人剛認識趙大哥的時候也差不多這歲數……感覺自己快要變得和那些老女人一樣的崔元央很有一種我優勢沒了的緊迫感。
崔元央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當然這些就沒必要和央央說了,讓她去記恨夏龍淵並沒有什麼意義。趙長河沉思良久,還是道:“好好照顧你爹,我去一趟京師,很快回來。”
本來想問既然是丹田有損,按照經驗來說治好了也大有可能保不住修為,想問問趙長河的意見。但感覺似乎問得不合時宜,保住命第一,彆的此時問似乎顯得功利,便吞了回去。
兄妹倆齊聲開口:“趙兄趙大哥……”
崔元央一直靜靜地窩在趙長河懷裡,直到哥哥離去挺久了,才嚶嚶地哭了出來:“趙大哥……”
那一刻,崔文璟是不是心都涼透了……
趙長河卻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道:“會稽之戰有個叫化生蓮的戰利品,當時沒有用完,不知道後續如何分配。如果崔家有,直接用上,此物對嶽父後續恢複極有幫助,如果沒有就去找一下晚妝。”
自己生龍活虎,能躲得開,也就罷了。老崔呢?要不是自己護了一下,老崔都已經成肉泥了。
比如崔文璟體內血液紊亂的狀態,那肯定不是王家的功法。單論王道寧自身,恐怕加上完整的鎮海劍也就是和崔文璟帶著殘血清河劍半斤八兩,崔文璟是著了海族秘技的道。
他隻是為了海族,既不是在救崔文璟,也不是在救他趙長河。
崔元央撓了撓頭,咕噥了一聲聽不清的。
崔元央愕然:“長生?”
如果沒有王家之亂,這一次自己到清河,本來是該和她議親的……但現在不管是誰心裡,都再也沒心思提這件事情。
但即使著了道,崔文璟一樣能重創王道寧。恰好自己及時趕到,本來老崔完全不會傷成現在這樣的。
“嗯,你找你的,不管有沒有,我馬上也會赴京,到時候再找晚妝要一些。”
和瞎子一樣的,瞎子隻會為了天書出手。
還不如瞎子,瞎子再冷漠,起碼還沒發生過對自己人出手的事情。
“那些寄存在各種秘境裡奄奄一息的神魔,目前來看,其中好幾個也就是比你爹略高一級罷了,你看這都活了多久了。我估摸著隻要陰神有成,再有合適的寶物給養,大約就能長存。如果還能更高,說不定就是真正意義的永生了……”
趙長河奇道:“你乾嘛?想長生啊?”
還能吵休息……聽這話起碼是不會死,兄妹倆都露出喜色,老老實實跟在趙長河身後出了門。
便是當年跟著趙長河逃亡的最緊張時刻,崔元央都沒有感受過“憂慮”的滋味,而在一夕之間,遍布陰霾。
修行另說……隻是那時候穿著兔子裝、抱著膝蓋坐在牆角的小丫頭,終究要隨著亂世來臨一去不複返了。
狂瀾可不僅起於王家。
如果這算挽狂瀾於既倒,那又有誰能扶大廈之將傾?趙長河沒再多說,輕輕擁著崔元央,在她粉嘟嘟的唇上輕吻了一下,柔聲道:“保重,夫人。”
說完大步出門,跨上烏騅疾馳而去。
崔元央怔怔目送他的背影,不覺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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