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土煙的老人叫羅四男,羅是黔洲大姓之一,可以進入黔洲大姓前十。
而叫四男就更好理解了,家裡排行第四的男孩。
羅四男是土生土長的黔洲人,一生都沒出過黔洲省,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黔洲常豐縣,有位阿姐嫁到那裡,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以前。
而這次是他出的最遠的一次,前往申城看望兒子。
他兒子很多年前去往了申城,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書信來往,漸漸書信少了,慢慢地沒了消息,已有十多年了。
“這麼久,恐怕不好找。”宋詞有些驚訝道。
“我知道,但我還有些時間,慢慢找一找,而且我現在也方便。”羅四男倒是看得開。
原本因為從未出過遠門,對陌生的環境感到不適的羅四男,在變成詭以後,這種不適全都消失不見,畢竟誰都看不見他,沒有徹底放飛自我,已經算是很理智的了。
“你沒托人打聽過消息嗎?”宋詞小聲問道。
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翹著小腳,正專注玩盲盒的暖暖。
“打聽過的,隻知道最後他是在一家機械廠上班,後來機械廠倒閉,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羅四男笑著說的,說完,還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但是宋詞還是能感覺出他那股憂愁。
“那你自己呢?你又是怎麼去世的?”宋詞問道。
羅四男雖然是個老人,但他能在人間逗留,應該是壽數未儘,所以不可能是自然老死。
果然,羅四男道:“年紀大了,摔了一跤,一口氣沒上來,就這樣去世了。”
“那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沒了。”
羅四男聲音低沉,抽了一口煙,嫋嫋的煙霧,遮住了他的麵龐。
宋詞無法感受到此時羅四男的心情,不過對他死後竟然還能抽煙感到很是新奇。
死後靈魂身上的一切衣物、飾品等等,實際上都是自身意識所顯化,所以使用越久,感情越深的物件,就越是容易顯化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詭死後,身上穿著的,都是生前穿得最多的,或者最喜歡的衣服。
所以煙杆能顯化出來,宋詞並不感到稀奇,稀奇的是竟然還能抽,吐到空中的煙,又是什麼呢?
雖然普通人依舊是看不見。
“飛往申城的axxxx號機開始檢票,前往申城的旅客從八號登機口登機。”這時大廳裡的喇叭響起了播報聲。
宋詞聞聲,趕忙站起身來。
“暖暖,上飛機了。”宋詞招呼道。
暖暖聽見聲音,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來看向宋詞。
“伱看,玩具都把你給玩傻了,還是不要玩了。”
聽到不要玩了,暖暖瞬間清醒了,瞪大眼睛瞅著宋詞,把盲盒開出來的玩偶緊緊抱在懷裡,好似生怕被宋詞給搶了去似的。
可宋詞連她一起給抱了起來,走向登機口。
“走了。”
宋詞見羅四男還坐在那裡,於是出聲招呼了一聲。
暖暖還以為在跟她說,所以也沒多少反應。
羅四男聞言,趕忙站起身來跟上。
黔洲到申城,要比從江州到黔洲遠上一些,即使坐飛機,行程也大概需要三個小時。
暖暖有一點宋詞覺得特彆好,上機就睡,不吵不鬨,醒了就吃,吃了就尿……
這對宋詞來說,省下很多精力。
要知道,帶小孩子,最讓人頭疼的就是他們那旺盛的精力,即使坐在座位上,也會不安地扭動著身體。
平時也就算了,在飛機上精力太旺盛,會影響周圍其他人休息,這就很不好了。
好在暖暖也就剛上飛機時還有一股興奮勁支撐著她,等看膩了機窗外的藍天白雲,她直接就睡著了。
真的是眼一閉,再一睜,到了目的地。
暖暖不隻是坐飛機這樣,坐車子也是如此。
趙彩霞經常笑著說她是有福氣之人,這話可不是無的放矢。
要知道,旅途其實並不美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能在旅途中一路睡到底的,都是有福之人。
等三個小時以後,宋詞抱著暖暖從機場出來,已經跨越了兩千多公裡。
不過申城比黔南冷得多,寒風一吹,原本還在迷糊的小家夥徹底清醒。
“爸爸,我們到了嗎?”她揉了揉眼睛問。
“到了。”
“那我們去哪裡玩?”暖暖滿臉期待地問道。
“我們先住酒店,明天再帶你出去轉一轉。”宋詞說道。
宋詞早在網上訂好了酒店。
而羅四男一直跟在宋詞身後,因為宋詞答應幫他尋找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