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龍山山頂,一處密室,裡麵坐著數道人影。
儘管儘皆壓抑住氣血,但晦澀的氣息自發勾連,常人若身處其間,說不得得脊背生汗,心若懸石,痛苦難耐。
若是林末在其中,定然發現,密室裡有不少熟識的身影。
“說說吧,小孫頭,下午上山,飯都沒怎麼吃,便將我們幾個家夥召集來,難不成是想讓我們恭賀你踏出那一步?”
坐在首位的是一個白發老人,臉上皺紋很淺,隻在額頭上顯現出幾條,看得出主人極其喜歡皺眉。
他身材骨架魁梧,即使穿著寬大的衣衫,依然遮掩不出身形,手裡撥弄著一串手持珠,調侃道。
孫行烈此時坐於其左下方,眉頭緊鎖,一看便有心事在身,聽罷,搖了搖頭:
“小子突破,即使再興奮也不敢找到您頭尋樂子,
此番次另有其事,此間事重大,我實在拿不住主意,隻能請顧老,以及諸位,一齊來商量商量。”
白發老子眉頭一皺,額間抬頭紋好似能夾死蚊子,聽出了事情不簡單,手裡珠子轉動速度加快了幾分:
他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心裡明悟幾分,
“是與許氏有關?”
雖然在問,但語意卻充滿確定,畢竟在場皆是藥館外姓師傅,沒一個本家人,這點觀察力都沒有,他顧得山也甭活這麼多年了。
話音落下,其餘幾位原本興致不高的中年人也不由略一正色,脊背稍直。
在許氏藥館,涉及外姓師傅與許氏本家的事便沒有小事。
孫行烈點點頭,隨後目光向室內另外幾人掃了一眼。
在座算是許氏藥館外姓一脈的主事人。
坐在首位的顧得山,像李元則這類的小輩或許不認識,但其父輩必定識得,上任護道堂第一副堂主。
其右下一位的陽乾夫,上任護道堂第二副堂主。
右下二位的桑忠立,現護道堂第二副堂主。
除卻一位左設,如今護道堂第一副堂主留守寧陽,不在小龍山,該到的都到齊了。
孫行烈深吸一口氣,心裡組織了下語句:
“我得到消息,許氏上任族長,許震南,於淮平珞珈山重傷。”
他口齒表達能力並不強,這話都是與唐海商量後,兩人一起組織的,言簡意賅,詞句達意。
輕輕鬆鬆一句話說完,在場人心底卻翻起驚濤駭浪。
坐在首位的顧得山手裡把玩的珠子忽地隻聽“嘭”的一聲,激動之下一顆被直接捏碎,剩餘珠子咚咚掉在地上。
右下坐著的陽乾夫,一副寵辱不驚的儒生打扮,則絲毫不複從容,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力量沒控製好,手裡扇骨都被捏得吱吱作響。
最後的桑忠立皮膚黝黑,頭上戴著頂草帽,一副憨厚樣,此時也臉色驟變,滿臉急得通紅。
“消息可真?”陽乾夫將扇子捏在手裡,咽了口唾沫,確認道。
“老孫頭,這話可不能亂講!”桑忠立也跟著質詢道。
“行了,讓小孫自己說,都消停點。”顧得山拍了拍椅子上的扶手,弄得其顫了顫,將事情下了定性。
孫行烈點點頭,開始一點一滴敘述起下午發生的事,從出發,到獸潮,再到發現普世教蹤跡,最後交手,此間種種,都說了一道。
“意思是消息出自一個普世教護法道子口中,那還好,興許隻是為了其脫身,瞎編亂造出的!”
陽乾夫說出自己的猜測,可惜無人響應。
“顧老,要說誰對珞珈山最熟悉,在座隻有你,而且你應該知道老族長的下落,你說說吧。”
桑忠立冷不丁說道。
顧得山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如果說許震南是許氏的擎天白玉柱,那他就是許氏外姓一脈的架海紫金梁,再沉默,人心就散了。
他兩手交叉,嘴唇深抿,“老族長確實此時在珞珈山。”
眾人臉色微變。
“前幾日,淮平郡內所有勢力內立命第二步以上的武夫都受到了召集令,去了不少人,若不是我得留守小龍山,說不得也跟著一起去了。”
“莫非珞珈山那的世外之境出現異動?陣法,要破了?”陽乾夫說出心中猜測,語氣裡有一絲惶恐。
他不敢想象要是陣法破裂,會發生什麼檔子的事。
“不知道!休得亂想!”顧得山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