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提著箱子匆匆忙忙地離開萬花樓。
不得不說,許成元此番交流倒是讓林末心裡有了底。
他其實早便料想到普世教來勢洶洶,就他所知的支離破碎的消息,都能推測出其布局甚大,不然也不會改變主意,離開寧陽。
如今一聽普世教有立命境第三重的大高手,心裡更是越想越擔心。
倘若昨日那位立命三重的僧人不是偷襲的王氏家主,而是將目標放在他身上,先彆提其是有備而來,光是硬實力怕是都能把他們一家端了。
想到這,當下他腳步愈加之快,轉過胡同,快要回到家時,更是特意暗自查看四處情況。
果然,光是小院四周他都察覺到了數個鬼祟的身影。
乍一看還覺得沒什麼,畢竟要麼是坐在地上的乞兒,要麼是推著攤車,賣糖人的商戶,很正常。
可仔細一想,又很不對勁,在如今南大街,哪還有什麼乞兒?
就算有,不去人流量大的街頭,在這癱坐著,敲碗賣慘能掙到什麼錢?
而賣糖畫的更離譜,這尼瑪糖都抖不利索,畫也畫不明白,還擱這出來掙錢?
尤其是見林末回來,兩人更有些許眼神交流,一看便明顯認識。
看來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一家子早已被盯上。
強忍住先下手為強,將這兩人打死的衝動,他裝作沒認出,繼續疾馳。
無論滅口與否,他都算暴露了。
如今打死固然痛快,可難免打草驚蛇,倒不如示敵以弱,反倒機會更多。
固定頻率敲門,開門的是小弟林殊。
林末閃身進入後將門立即關上。
此時一大家子正好在院子裡。
林母在與姐姐林芸一起晾衣服,林遠山則在院子角落教熊大練武般,看著其在那一拳一拳打得倒算有模有樣。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副急匆匆的模樣?”
林遠山見林末回來,拍了拍熊大的頭,慢慢走近,道。
林末沉著臉,回頭看了眼屋外,隨後對林父使了個眼神。
林父了然,兩人一前一後往屋內走去。
待走進屋,林末便一五一十將方才所見和與許成元交流所得的情報。
“此事你怎麼看?”
林遠山聽後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沉聲道。
“我的想法是現在就走,收拾一些東西,輕裝上陣。”
林末坦然道。
他真實實力並沒有暴露,換句話,表麵上看,他依舊隻是煉骨境武夫,即使有一股子力氣,但肉身境終究是肉身境。
若是普世教真要下手對付他,必定會出現失誤。
更彆說林父還是立命境實力,這也能做張底牌。
兩者相加,逃出寧陽的概率不小。
畢竟普世教再強,也不能將大部分力量放在其身上,譬如那立命第三重的大高手自然有更重要的事,就像哪有用高射炮打蚊子的事?
信息差的緣故便造就了一線生機。
林遠山目露欣賞地看著林末,點點頭。
“普世教很強,雖不知其如何做到從玉州戰線調遣了如此高手來寧陽,但這終究是淮州,大周勢力雄渾,不可能任其在此埋下釘子。”
“一旦消息傳出,郡府那邊回過神,必然會遣高手來此鎮壓叛亂,留給其時間不會太多,而這恰巧給了我們機會。”
亂世之中武力強固然重要,可很多事的成敗卻不是光靠武力能決定的。
如此時,若沒想明白其中關鍵,一直遲遲不肯動身,便會如溫水煮青蛙,最終被熬死。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
林末跟著林遠山往耳房走去,才發現屋內早已收拾好東西,地上是四個大背囊。
“其實東西不算多,如今出行,帶一些換洗的衣物,金票,兩日的吃食便夠了,到時候直接往林裡鑽,繞波遠路,普世教人手不夠,必然找不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