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另一邊。
一處奢華的房間。
田猛正立於一方大書桌前,桌上是一張大白的宣紙,墨膽石製麒麟鎮紙落於一旁。
他手提粗毫,癡癡地看著前方,久久不能動筆。
前方,則是一個身材赤裸,滿臉委屈,眼眸含淚的美貌女子。
其體膚猶如玉質,體態完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加上幽怨的表情,兩相對比,足以讓大多數男人心動。
田猛癡迷地注視著女子,約摸十數息後,打了個噴嚏,感覺到下身隱隱有些異動,不耐煩地揉了揉,這才意興闌珊地將筆扔在一旁,揮手示意女子離開。
女子如蒙大赦,趕忙撿起一旁的衣物,疾步往後方走去,不敢再停留片刻。
目送麗人身影消失,田猛歎了聲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由於年少不知精元累,導致身體虧空嚴重,以至於如今甚至影響了他武道境界。
一番考量之下,早在兩年前,便定下規矩,隻看不做,決意戒色。
因此,諸如方才的畫色行為,便成了空暇時的消遣,用以解憂緩鬱。
不過無論如何,終究還是比不得真刀真槍上陣殺敵。
田猛心中滋味難明,端起身前的參茶,鬱悶之下,甚至不顧滾燙,一口飲儘。
砰砰砰。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
田猛整理了下衣衫,眉頭微蹙,沉聲道。
時值深夜,如此急切的敲門聲,必然有要事來臨。
大門開啟,一個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從門外走進。
“田大人,大事不好了!黃球兒被人抓走了!”
來人正是董建。
他傷勢並不輕,但憑借一股超乎常人的意誌力,硬生生堅持了下來,饒是如此,也累得滿頭大汗,麵如金紙。
“黃球兒?抓走?林氏那邊人來了?”田猛一愣,直接大步上前,沉聲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
按理說,就是林氏來人,以黃球兒的實力,應該也足以逃走啊,畢竟其身邊,還有個以速稱雄的藍紹九,兩人合力,就是六腑境大高手若不知情,也要吃個不小的虧。
難不成是林遠天親自前來?
這樣一想,原本神態自若的田猛,頓時臉色大變。
“就在方才,我奉命參加黃球兒所組織的小型聚會,那林氏的林君末,突然上門,當著所有人的麵,先將我擊倒昏迷,
隨後好像又輕而易舉地把黃球兒打暈,連同藍紹九一齊抓走了!”
“你說來人是林君末?隻有一人?....直接將黃球兒,與藍紹九一齊打倒帶走?....怎麼可能?”田猛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在決意將林氏出賣,用以交好普世教後,自然利用多方渠道打聽消息,對林氏做了詳細調查。
林氏如今最強的自然是林遠天,隨後則是林遠橋,林遠光。
至於什麼林君末,林君昊,這些隻是年輕一輩高手,天賦可能很好,但限於年齡,也就那樣。
但為何聽董建所言,竟然一舉將黃球兒與藍紹九一齊製住,生擒?
完全是天方夜譚!
畢竟擊殺與擊敗是兩回事,而擊敗與生擒又是兩回事。
想要將人生擒,隻有一個可能,實力差距太大,甚至大到敵人失去反抗的心思。
他自問,就是如今田氏最強者,大房的田秀海也做不到啊。
“你確定沒用毒,或者其他手段?”
田猛心存僥幸,連忙問道。
董建沒有說話,卻是搖頭。
若真用毒,不可能當時院落裡,除了他外,彆無傷者,圍毆群攻之類,也因同樣的理由不成立....
田猛歎了一聲氣,轉身從桌上取出一個信封,轉遞給董建。
“這封信,你連夜送至城中衙門處,交由周厚臣,
告訴他,先前提的要求,我田氏應了,但務必明日大早來我田氏進行後續磋商。”
說罷便直接將信封塞進董建懷裡,隨即拿起大衣,匆匆走出門外。
田猛不敢賭那什麼林君末到底何種手段擊敗黃球兒兩人,也不敢搏其會不會趁夜偷襲於他。
在此之前,自然還是早溜為妙。
等到明日,周厚臣上門,普世教來人,一切都可回複原狀。
他倒要看看這林氏到底會不會破罐子破摔!
不過遺憾的是,因為他錯估了林氏來人的實力,導致計劃失敗,為此需要多付出一些資源為代價,甚至於還少了一個免費的打手。
也算百密一疏,苦果自食。
...........
...........
月落烏啼,霜降滿天。
林氏院落。
此時,房間裡,油燈火光搖曳不定,燈草啪啦作響,將人影拉長丟在牆上。
林末盤坐於一邊,一動不動,看似在假寐,實際上正運行功法,暗中修煉。
審問這事,直接丟給了林君陽。
一旁。
“姓名,家庭,境界?”林君陽坐在椅子上,沉聲問道。
“黃球兒,一妻一子,廣益街石子巷三十二號,立命第二,五腑境,咳咳。”黃球兒縮著脖子,沒有再硬氣,如今是案板上肥肉,很是老實。
林君陽目光看向藍衣男子。
“藍紹九,孑然一身,....也是五腑境修為。”藍衣男子同樣老實。
“一個人?你爹娘呢?還有,就算一個人,不可能沒有落腳之處吧?”林君陽皺了皺眉頭問道。
他感覺這個藍魔有些隱瞞。
“我是外地來的,家其實在郡府,如今確實獨處,至於落腳之處,你真要問,那就是廣益街,迎春樓。”說到後麵,藍紹九有些尷尬。
林君陽聽罷,先是一愣,隨即臉色一黑。
身為男人,自然明白迎春樓是什麼地方,冷哼一聲,沒再深問,方才本就是例行套話,如今直接奔主題。
“說說吧,無故對林韋他們動手,到底是誰人指使?”
“林韋?不是叫木韋嗎?”話音剛落,原本疼痛難忍的黃球兒忽然一愣,有些懵。
他本就不大的眼珠子一轉,聯係起先前猜想,頓時意識到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草!姓林?你們是....林瑜林氏?”
他顫聲問道。
這樣一想,完全對上了。
怪不得他黃球兒於慶豐周遭也算強手,保守估計,也能排到前十之列,結果卻被林末無情碾壓。
若是來自敢憑借一己之力衝擊縣城,甚至最後全身而退的林氏,倒也說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