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身曆四劫為法相大聖,法相高高托舉命星,踏入命星境。
此後一顆命星入青冥,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個境界,卻是連上古也是少有,已經可以說是此下眾生,此上無人。
放在任何時代,都可以說是橫壓一世。
因此命星層麵,在世人之中,也有另一稱呼。
那便是天人!
不是什麼陸地神仙,是真正的道蘊天人!
不過如今,即使陽潮來臨,天地複蘇數百年,赤縣之中,卻也沒有一位天人,最強者隻是法相大聖。
即使是武道大聖,在赤縣之中也有數,不過各州寥寥幾人而已。
有一位坐鎮,便可以算州之大宗,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就如此時,一應法身真君,在世人眼中,已經算一等一之輩,可還是一個個圍圓而坐,朝中心的一名十四五歲少年行禮。
原因很簡單,其便是赤縣也少有的武道大聖!
此時在場的一應真君中,幾乎都是淮州各宗人士,唯有一人為玉侯府客卿,尹盛時。
尹盛時此人,麵白無須,一身讀書人打扮,實際其原本也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隻是後來學而優則武,拜入玉侯府,轉修武道,一路通天,為人有些儒生習氣,古板而苛刻,但心中有義氣。
因此喜歡他的人,奉其為知己,討厭他的人,卻棄之如敝履。
“孤峰師兄,你如今親自來此坐鎮,難道泰州之事真就糜爛至此了嗎?”
原清榮看著人群中央的道人。
道人身形不過一米九,不過正常人身高,在武夫之中算是矮小。
而且麵容稚嫩,唇紅齒白,看上去猶如十四五歲的少年郎,隻是眉心一處青色的山巒印記矚目。
但偏偏這樣,在場眾人,見其都是自發麵露恭敬之色。
隻因為其名為孤峰,隻因為其為淮州大宗千山宗,宗內第一山,玉清山山主。
隻因為其放眼天下,曾自言:欲問人間長生訣,許在泰淮玉清山。
如此狂傲,偏偏即使是另幾家道教祖庭,也無一人站出來反駁。
“糜爛如何地步,外人難以說道,可無論怎樣,宋仕極確實已經失蹤,陰墟湖也確實漲潮,泰州陸沉,已成定局。”孤峰子平靜道。
他說著看向遠處。
那裡陰沉沉一片,頭頂淡紅的太陽也照不亮那片陰翳。
仿若另一方天地。
“我來此,隻是以防萬一,無論如何,泰州能亂,淮州....不能亂。”
“師兄是懷疑對麵還會出手破關?”
原清榮皺眉,臉上出現一抹微不可見的恐懼,心中下意識想起當日烈日墜地的場景。
“放心,這段時間我會坐鎮天關。”
孤峰看著自己這個師弟,以往鋒芒畢露,如今卻....他輕聲歎息:
“倘若真再兩日騰空,老君法脈下,也能讓其日落不墜。”
原清榮心頭一凝,頓時明白了什麼,起身再拜。
而其餘人也心情震動,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
“好了,你們自由行動吧,我要出去走一走了,這珞珈山,已經好久未到了。”
孤峰子看了眼關外。
此時昏黃的陽光下,有黑色的霧氣蠕動。
殘垣斷壁的荒野裡,風聲吹過,霧氣彌漫,猶如不知名生物的影子,張牙舞爪。
仿若海市蜃樓。
一切的一切都與赤縣之地的光景,有很大不同。
話音落下的瞬間,孤峰子便在眾人視線中消失不見。
主心骨一走,還在的眾人自然也沒再停留,除卻幾個輪值坐鎮之人外,紛紛離去。
離去之際,也都向原清榮稽首行禮。
算是不看僧麵也看佛麵。
原清榮一一還禮。
離去的最後一人是尹盛時。
其好像有事要說,一副欲言又止之態。
原清榮會意,起身前往隱蔽之處。
尹盛時跟上。
“尹兄可是有事相商?”原清榮止步,輕聲問道。
“還是瞞不過原山主。”尹盛時輕聲歎息。
“如今貴師兄,突然而至,無一人得訊,使得侯爺很是煩惱,以恐怠慢,
原山主不知可否透露一番,歸師兄喜好,也好讓尹某回去後有個底。”
尹盛時認真地抱拳行禮,苦笑道。
原清榮眯了眯眼,看著尹盛時,點點頭表示理解。
孤峰子的地位他自然知道,那是真正隨意說句話,便能使得淮州武林都動一動的角色。
即便是代表官府勢力的玉侯,也是拉攏也來不及。
他理解地點點頭。
“尹兄不必多想,孤峰師兄來,僅僅隻是為界域之事,並無他意,
至於偏好,師兄唯愛道宗典籍,尤是古籍,有書看便好。”
“這,多謝原兄了,日後若有差遣,尹某絕不推辭。”
尹盛時麵露喜色,起身再拜。
原清榮笑了笑,上前扶起。
不多時,尹盛時轉身離開淮宗塔。麵上喜色已然消失。
行至塔下時,腳步頓住,轉過身再次看了眼高高在上,猶如鏡麵的淮宗塔。
目露沉思。
千山宗中,如定海神針的孤峰子竟然動了。
看來泰州那邊事確實鬨得有些過火。
若是以前也就罷了,正好府內諸人鬆把力,可偏偏來的是世子難得提出要求之時。
倒是有些難辦了。
轉過頭,尹盛時有些為難地按了按眉心。
一切須得從長計議。
他輕吐一口濁氣,搖搖頭離開。
身影消失於街道之上。
天邊淡紅的太陽,依舊泛著暗沉的光暈。
陽光如舊,傾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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