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笑,但語氣卻低沉了不少。
林末沉默些許,兩手端著茶,心裡有些複雜。
之前剛來到這方世界時,遭遇一係列事件,包括家族劇變,強敵來襲,因為實力的弱小,為了避免可能的悲慘的結果,他拒絕了所有的或好或壞的開始。
但如今,他即將突破宗師,戰力更是強於大宗師,他是否需要像言真所言,考慮下這些雜事?
林末端起奶茶,繼續飲用,像是沒有聽見言真的感慨。
心中卻慢慢陷入了回憶。
其中有前世止步於暗戀的臉紅,也有這方世界內心出現過的萌動,以及以往日子裡,林父林母隨口地詢問。
........
此時淮平平原外,一處丘陵之上。
丘陵不高,駱駝形成,因此又被稱為駝峰,不算濃密的林海,隨著雪花落下,南渡遷徙的飛鳥呼地一聲,劃過天際。
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立於峰巔,任憑凜冽的寒風裹帶雪花,落在身上。
其中身高挺拔的男子,鷹鼻虎目,闊口黃牙,光禿禿的腦袋上有黑色的紋身,手裡則挽著一根粗大的鏈球。
他即使是寒風中,也隻穿了一件僧袍,開敞的襟口露出結實的肌肉,極具輪廓感的線條,儘顯力量之感。
“情報傳來了,打死趙東澤的是靈台宗新晉清涼寺住持,名為林末,傳承大威天龍法,身具一身巨力,戰力驚人。此人應該便是靈台宗靈台一脈的道子。”
另一旁的矮小男子輕聲說道。
男子其實也說不上矮,有一米七幾的個頭,在普通人中算是正常,隻是與光頭男子相襯,顯得矮小。
他有著一頭的紅發,眉心處也有紅色的月痕,身材普通,真就像個普通人。
“原束。”紅發男子言罷轉過頭,看著光頭男子,
“不管其用何等手段,總之,這位清涼寺主,應該有大宗師戰力,你確定應付得過來?”
光頭男子輕輕扯動手裡的鐵鏈,將其崩得筆直,點點頭,又搖搖頭,沙啞的聲音道:
“能打死趙東澤,其實我是不信他沒施手段的,不過這其實也不重要,我們目的並不是打死這位天才,隻是將那青葉解決掉,不是嗎?”
紅發男子沒有說話,沉默了下去。
原束說的沒錯。
據他所知,這位林末,境界好像還沒有突破宗師,能夠越境打死宗師,已經算了得,至於大宗師...其實大可能借用了奇妙的手段。
這樣的手段,可能是超級暗器,可能是絕跡的毒藥,甚至可能是大佬高手的暗手,如若沒有防備,確實很容易翻車。
但隻要小心謹慎,留一手,其實沒多大事。
而他們的目的,確實也不是打死林末,畢竟黑佛教勢大歸勢大,也還沒膨脹到想要與靈台宗對上。
隻需要滅個口而已。
“難保其那種手段還有,不然其也不敢帶著那青葉外出,甚至有大可能在釣魚,須得小心點。”紅發男子低聲告誡說道。
“你說的在理,不過我們事先排查過,靈犀彆院那幾個長老,都未離開淮平,既然大宗師未動,宗師來幾個,又有什麼區彆?
大宗師與宗師的差距,人數再多,又能怎樣?”原束搖搖頭,坦然說道。
這樣的語氣,在不知真相的外人聽來,很是傲慢,目中無人。
但他看來,卻是習以為常。
因為宗師與大宗師差距,確實是雲泥之彆。
“而且放心,我打死那青葉便會抽身離去,不會給其手段發作的時間。”
他認真地說道。
“暇點一事,對於佛首而言很是重要,如若能成,那邊必然降下饋贈,佛首也會趁時再選十八護法,我等或許借此次之事,能躋身其中。”紅發男子輕聲道。
聽到男子語中的幾個詞語,原束眼裡似乎出現了光。
“暇點,饋贈,十八護法...”嘴裡重複呢喃。
“如若真能借此躋身新一輪十八護法,或許我能借此際遇,再次神變,與黑佛摩尼迦靠的更近。”
他臉上出現希冀之色,腦袋上的黑色紋路更是發出霧蒙蒙的光澤。
“如此也能求的真正大成經文,救苦度厄於世間。”
紅發男子不再說話,隻是念了句‘黑佛在上,摩尼迦於前。’
經過這些年的時間,昔日的第一批十八護法,死的死,殘的殘,但活下來的,都成了教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可以說護法之位是黑佛教中最快的晉升之階,沒有人不希冀。
“黑佛摩尼迦會保佑你,我等著你的好消息。”紅發男子作了一揖禮,微笑道。
言罷,腳尖一點,身子頓時後仰墜入崖下。
呼啦。
遷徙於空中的飛鳥受驚,打亂了陣型,四處逃竄。
空中紅色的霧氣出現,如潮水般向四周侵襲,轉瞬便化作一道流光,飛遁向遠方。
如今那邊暇點要開了,他需要提前去布置一番。
原束想要成為新一輪十八護法,他自然也想。
最後留在原地的原束,看了一眼遠去的紅光,便收回視線。
他將手裡的鏈條纏繞於右手,同樣雙手合十,朝西方行了個佛禮。
“黑佛摩尼迦在上,保佑原束此行順利。”
沙啞的聲音帶著真摯的誠意。
轟!
下一刻,其腳下的石塊瞬間崩碎,。
一陣氣爆聲響起,原束直接跳下山崖,朝山腳疾馳。
嘩啦啦。
無數飛鳥驚起,如同炸彈般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他在淮平停留的太久了,迫切地想要回到同伴身邊。
隻有在同樣是求道者的他們麵前,他才有勇氣麵對這汙濁的世界。
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完成黑佛摩尼迦對他的考驗。
他並不膽怯,也無埋怨。
隻希望磨難來得更痛苦,更真切。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使他真正投入黑佛摩尼迦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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