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開始收縮熄滅，那些灰色的光點慢慢被也落於塵埃。
瞬間，一切安靜了。
林末尾巴慢慢鬆開。
其上還殘留著些模糊的血肉。
血肉此時在蠕動，隱約可以看見有類似於蛆的長蟲在其中生成。
啪！
尾巴猛然砸下。
原本粉紅色的血肉，瞬間變為焦黑色。
巨力打擊，火焰燒灼，最終在無色界中磨滅。
“所以這才是真正的汙穢……”
看著方才的情景，一股莫名的厭惡出現在林末心頭。
噗。
下一刻，他身軀微微彎曲，一股逆血瞬間湧上喉間，最終化作一縷縷血絲，從牙縫間流出。
林末麵無表情，重新將口腔中的那抹血腥咽下去。
這是方才所受到的內傷。
聖魔元胎攜帶的雙層之體很強，內外護體意勁隻要沒被同時破壞，彆人根本無法對他造成有效傷害。
另外逆反魔源自帶的意勁高速流動，更是與石佛如來獨尊經照見諸法層次衍生的無色界適合，獨有的高強度防護以及反彈傷害，類似於自帶高配般乾坤大挪移。
可有時候，高速流動的意勁有好，卻也有壞。
當對抗力量強度太大時，意勁流速越快，消耗也越快。
剛才喆難那記絕殺，威力之大，已經超過了他意勁承受的負荷，讓林末罕見地感受到一股空虛感。
最終隻得用強悍的體魄硬抗。
不過好在，雙層之體加逆反魔源防禦力驚人，但無人能知道，數層防禦下，他自身體魄才是最凶殘的武器。
“真君級彆的獸魔……竟然死了……？！”
遠處，周炎怔怔地跪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他才從河中遊出，此時還算得上高溫的江水正拍打著他的身子。
不止是他，灰袍身影懸浮在一旁，同樣麵色凝重。
眼中帶著一抹不敢置信，以及一抹淡淡的擔憂，死死地看著林末。
因為即便是他，也有些摸不清林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六米左右的身材，樹根般虯結的肌肉，渾身長滿黑色的花紋鱗甲，背後一條六七米長，足以拍碎任何生物的黑尾。
再加上身旁繚繞的黑色魔氣，不斷冒出的恐怖火焰。
認真說來，這樣的模樣，甚至比喆難更像千羽界祖道之人，也就是常人口中的獸魔！
此時，林末也回過神來，身體恢複正常的兩米出頭。
隨意地從空石戒中取出一件黑羽大氅披上，看向身後的周炎，視線在其身旁的灰袍人影上多停留了一會。
“之前的暇點一事，是你爆出來的？”
林末並沒在意虛幻的灰袍人，就跟喆難所言一樣，或許其全盛時期是個人物，但如今弱的跟螻蟻一樣，隨便便能踩死，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我……，的確是我，前輩。”周炎慢慢站起身，有些摸不清林末的路子，顯得格外的拘束，終究還是恭敬地說道。
“不過若不是您，或許此次真正要出大亂子了。”
他心有餘悸地說道。
林末不置可否，實際上他殺喆難，最主要的原因是其莫名其妙和他搶奪元氣。
都找上門來，不死誰死！
“你知道準確的暇點在哪嗎？”
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並沒有想與其相認的打算，畢竟兩人隻能算一麵之緣，說到底不過是陌生人。
他如今更關心暇點。
就在方才，他忽然發現，暇點竟然不在此處，因為無論是在佛窟，還在這，元氣潮汐並沒有多餘的波動，依舊持續在衰減。
這是考慮了時間波動後，空間意義上的衰減。
“暇點？暇點不就在這嗎？”周炎有些迷茫，直接懵了。
“嗯？”林末環顧四周，什麼也沒發現，“你說在這？”
“準確說，應該是原本在這。”這時，灰袍人影忽然開口。
其麵容大概五六十歲的模樣，有著一股子難言的滄桑。
“暇點實際為未開辟的界域，與界域唯一的差彆便是缺少穩固的支撐點。”灰袍人影解釋道，一邊說，眼中出現追憶之色，
“當年千羽界十三位‘仙’，在開辟九州界域時，先以陽潮對衝出暇點，隨後花大代價，鍛造出所謂的仙器九鼎鞏固暇點，妄圖架起九條橋梁，徹底鏈接兩界，
最終若不是元天罡以風水接天命，配合太祖接天傾一戰，備改國運，或許赤縣早便陸沉了。”
說著便看向林末。
真君層次的武夫，年齡看不出有多大，但麵相很年輕。
但這樣的實力，放在當年，在一些弱州之中，已然是一等一的實力了，算是大佬。
畢竟八百年前，即使是崛起於微末的周太祖，也不過方度過四九天劫的真君境界，半步大聖而已。
當然，雖是半步大聖，但其驚才絕豔，自創皇圖霸業功。
大周初年時，望京定鼎一戰，於滾滾龍爭虎鬥，雲變世態紅塵中，連殺十三位大宗師，最終越境征伐，以太祖長拳三十六拳打死了當時割據一方的諸侯龑王。
又是另說。
“什麼意思？”林末沉默了下，問。
這些秘辛他很感興趣，但如今更想找暇點。
灰袍人一怔，沉默片刻，放低聲音道，“敢問閣下……能否告知所尋暇點……何事。”
他說這麼多，甚至不惜說些不為人知的隱秘秘辛，就是為了闡明暇點重要性。
怕林末亂搞。
沒想到其意誌如此堅決。
“我尋暇點隻為一門功法修煉需要海量元氣，如今關鍵時刻而已，你無需擔憂其他。”林末自然看出其心思，直接說道。
事實上，天賦珠覺醒的每一種天賦，也就相當於他所練功法。
區彆隻是世上隻有他一人能練而已。
“秘術功法……”灰袍老人若有所思。
功法還未大成便有如此實力……，心中開始猜測林末的來曆。
修煉到這一地步，絕不會是毫無根底之輩。
就如當初周太祖般，傳言一路自創功法，天縱之資，後來也被人識出，年少時所修功法傳自上古年間的鐵血門而已。
隻是縱使灰袍老人想了許久，聯想出十幾個有名有姓的宗門，心中也無十足把握確定。
但疑惑歸疑惑，卻是沒有詢問。自古以來探尋武夫功法都可以說是大忌中的大忌，更何況對象是真君級的高手強者。
這個級彆的大佬，可以說自己就是自己的根底了，足以讓世間九成九的人敬畏。
“既然如此，那便多謝此次閣下出手相助。”灰袍人不再多言，直接指了指暇點方向。
林末循著手指的方向，不由微微眯了眯眼。
因為那個方向，是悅山之後。
‘我早該想到……’
看著那比山體大佛還高的大樹，一種明悟感湧上心頭。
他朝一旁的周炎，灰袍人點點頭，隨後腳步一踏，身體直接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