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泰淮渡口外,寬闊旳泰淮江麵之上。
蒙蒙的江霧氣使夜色更加朦朧。
這段時日,渡口已經封禁了,沿岸甚至有重兵把守,巡邏隊交叉巡視,中間間隔時間頂多隻有數息時間。
其中巡邏路徑據聞更是有十數種方案,以免被人尋得規律。
每一隊巡邏守衛裡,還都有半步宗師級高手坐鎮,身上被種有真君血意,一旦死亡將觸發警報,以保萬無一失。
至於民用牙船,自從數月前淮州,玉州,望京等組成聯盟軍,向泰州大淮進軍時,便已經被取消了前往泰州的通牒。
閒雜人等若是靠近渡口,甚至會被直接拘禁,稍有反抗,直接就地格殺。
可以說正式進入了戰備狀態。
朦朧的江霧中,踏踏,數團黑影由小變大,慢慢浮現。
“這便是淮州嗎?嘿,比起泰州,靈氣果然好像更為汙濁。”
人影慢慢浮現。
出現了兩個身穿黑色怪異甲衣的人影。
其身上的衣衫好似是特製的,屬於獸皮衣的一種,表麵有眾多大小不一,黑色膿包一樣的凸起,不時閃過一股啞光之色。
一頭臟辮一般的綠發男子,摸了摸自己左耳的眼珠狀耳墜,冷笑著說道。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已現蕭條之色的泰淮渡口。
“與其說汙濁,倒不如說是純度,淮州界域未破,陽潮未實現對衝之時,阻礙自然存在。這個時候,與其抱怨,倒不如試著適應。”
另一邊,兩隻手縮在寬大衣袖,領口高至鼻梁的黑發男子,伸手扶了扶衣領。
男子麵容極為俊美,兩眼中,一眼瞳孔黃色,一眼瞳孔藍色。
“趙兄,你是我宗政占波到這赤縣一來,所見過最合我脾性之人,可惜就是長了一張嘴。”
綠發男子兩隻手抱胸,懶洋洋地說道。他在調侃。
雙瞳男子眼皮抬了抬,沒有出聲。
兩人就那般說話,來往一臉肅然,嚴格逡巡的軍士守衛卻好似沒有看見。
一行人錯落而過。
“這一次我兩人的任務是埋下百眼,有內應在,又有這邊權力機關的令牌,倒也簡單,不過聽說你要回你那家族一趟,馬上要衣錦還鄉,需要幫忙嗎?”宗政占波笑道。
一邊說,手中忽地出現一張似金似木的牌子,其上正麵刻畫著一個‘玉’字。
若是有識貨之人,會發現,其是玉侯府一等客卿的專屬令牌。
“簡單就好,至於衣錦還鄉?倒不如說是血債血償。”雙瞳男子目光在令牌上些許停頓,終於出聲,瞳孔中閃現一抹冷光,看向極遠處。
好似看見了那熟悉的建築,熟悉的親人,熟悉的所有。
而就是在那熟悉的地方,他從九天之雲端,被人一腳踩至汙濁的泥潭。失去了一切。
萬幸他活了過來,即使失去了所有,依舊慢慢得爬起,走到了現在的地步。
此次回來,自然是有恩報恩,有仇抱仇。
“不過幫忙就不必了,有些事,還是需要獨自去做。”
趙無眠微微頓足,沉聲道。
他也更想親自問問他那父親,為何會如此狠心,做出如此不公之事,問問今日,他到底後不後悔!
“嘿嘿,也是,趙兄可是被我界道祖金口評言,有地屍仙之姿之人啊。”宗政占波笑嘻嘻道,耳垂下的眼珠墜子發出淡淡的幽光。
地屍仙之姿,意味著如若不死,必定成長為地屍仙。這等天賦,即使是千羽界也不多。
這也是為何他如此靠攏親近趙無眠的原因。
趙無眠沒有說話。
隻是繼續向前,朝著內應之地走著。
不過走了兩步,他腳步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一旁之人,緩緩開口。
“近來,我聽聞貴界有傳說中之人將跨界而來,真正定鼎局勢,不知是真是假,那個境界,究竟又有多強?”
“傳說中之人?”宗政占波一笑,“確實,天解仙層次的道祖,不可看,不可聽,不可言,說是傳說中之人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