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嶗
林殊忍不住對著空氣訓斥道。
恰此時一陣呼嚕聲出現。把他嚇了一跳。
發現是熊大後,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也不敢再逗留,再次往回趕去。
另一邊。
林末速度自然極快,兩息時間不到,便回到了自家院落。
此時院落裡已經圍滿了不少人。
林元山,林遠天,等等都來了。
房間裡,不斷有仆從進出,端著熱水,以及乾淨的毛巾。
在林末敏銳的五感下,他能聽見林菲兒的哀嚎聲。自身生命的氣息時起時落,不斷在波動。
在這時,他很想衝進去看看,可理智告訴他,最好不要。
術業有專攻,他或許比起裡麵的穩婆婦人更會殺人,但比起接生,肯定是不如的。
想到這,林末眉頭不由皺起,袖子裡手掌拳頭不自主握緊。這樣無能為力的感覺,他很會體會。
“君末,你無需擔心,有葉婆婆在,菲兒肯定不會有事。”
一旁的林遠天見此,有些唏噓,輕聲寬慰道。
葉婆婆按輩分比林遠天他們還大,是一個長輩的妻子,一輩子都在做穩婆,像林君意,林君昊幾個,都是其親自接生的。手段很是高明。
當年即使在林瑜,其名頭也響亮得很。
不少大戶人家都求其接生。
“大伯,我……我還是有些緊張。”林末轉過頭,看著林遠天,勉強笑了笑,低聲道。
目光依舊不斷落在房門內。
林遠天見此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拍了拍林末的肩膀。
都是做父親的,這種感覺,他自然體會過。
無論在外麵多強,地位多高,但在這個場合,他身份隻會是丈夫,隻會是父親。
這種親自等待自身血脈延續的感覺,是無法言表的。
在林君昊出生時,林遠天同樣是如此。
而與林末同樣緊張的還有林遠山。
此時的林遠山蹲在一旁,拿著煙槍不停地吐著煙圈,不知在想什麼。
“可曾準備好綿帛,甘草?”一旁的葉秀蛾,也就是林遠天的妻子,林末的伯母在一旁詢問。
綿帛用以包新生兒,而甘草則用於防備胎兒吞服胎毒。
“都準備好了。”林末回答。
這次他沒有回頭,目光一直落在房間處。
望著窗戶上,影影綽綽的影子,他心中如有一根弦,繃得死死的。
不多時。
突然,在他的感知裡,房屋中新增了兩個稚嫩的氣息。
屬於林菲兒的生命氣息落了一小截,卻也順勢平穩了下來。
林末明白了什麼,心中鬆了口氣。
下一刻,兩聲清亮的嬰孩啼叫聲接連出現。
很快,便有一臉興奮的侍女率先出來報喜。
“恭喜少族長,一男一女,有少爺有小姐,是龍鳳!!”
林末點點頭,再也等不及,原本立在院子裡的身影瞬間消失,直接往房門裡而去。
進入房間,有穩婆在進行產後護理。
林菲兒額間秀發儘皆被汗水沾濕,麵色蒼白,但表情很祥和。
一旁的穩婆正帶著類似於手套的玩意,在以綿帛包裹兩個小東西。
“辛苦你了。”
林末看了眼兩個如今跟個小猴子一般的嬰孩,便緩步走至床邊,撫摸林菲兒的手,輕聲道。
眼裡滿是心疼。
林菲兒此時沒有說話的力氣,隻是輕輕搖搖頭,隨後目光落在穩婆手裡的嬰兒身上。
林末會意,上前接過小嬰孩。
經過反複多次捶打的綿帛很是柔軟,其中的嬰孩此時根本分辨不出男女,但他卻能清晰感受到,兩者身上,那屬於他的氣息。
這是相連的血脈,是他的延續。
林末抱著嬰孩,蹲下身子,正好讓林菲兒能很好地看見。
他看著一臉母性光輝的林菲兒,又看著手裡綿帛裡的嬰孩。
“名字都沒有白起,一個叫林覺,一個叫林敏。”
“我從今日起,作父親了!”
靈台山,金頂。
崖下茫茫的雲海翻騰不休,大日在其中沉浮。
有萬千陽光揮灑,將雲浪與寶殿鍍上一層金輝。
齊孫依舊是一身破襖子掛在身上,敞開的衣襟裸露出結實的肌肉。比起之前,胸膛上多了幾道蜈蚣般的傷疤。
他兩手叉腰,立在漢白玉廣場中央的大方鼎前,眺望著遠處雲遮霧繞的濤濤樹海。
陽光照在方鼎前,冉冉升起團團紫煙,使之燁然若神人。
“你回來了,這一次,感覺如何?”
身後,大雄寶殿內,身材高大的李神秀慢步走出。
其氣質有些不同,雙眼依舊緊閉,但眉心之處,多了一抹紅痕。
而一手豎於胸前,手腕處纏繞有一串碩大的念珠。
“師尊。”齊孫轉過頭,恭敬地行禮。
“那一邊,實力很強,我與那邊祖修交過手,也與其方士論過佛,無論是哪一方,實力都很強,
當然,要說區彆也有,方士比起祖修而言,實力更加全麵,沒有短板,而手段也更詭譎,
至於祖修,與我們這邊體修差不多,不過臨死前,當道化之後,雖然會失去理智,但實力會有極大提升,一個不慎,很容易被同歸於儘。”他輕聲講述著自己的體會。
這一年裡,他不僅在泰淮江邊界磨練,更於珞珈山天關廝殺。可以說體悟很深。
“除了這些,你還有彆的體會嗎?”李神秀再次問道。
“彆的體會……”齊孫沉默少許,好似在沉思。
不過最終卻搖了搖頭。
李神秀也不動怒,緩聲道:“武道不是一成不變,有人常言今不如古,但這必然是錯的,隻是錯道者的呻吟,
武夫師從天地自然,從最基本的獸形拳開始,不一不是如此,而此時的千羽界,作為新生的事物,換言之,其實也是另類的自然。”
“師尊您的意思是,學新法?”
“不……應該說是創新法。”李神秀搖了搖頭。
“這段時日,你就不要出門了,我與你有事講。”
說著,看向雲海中的某一處。
齊孫一怔,頓時解其意,躬身行禮,慢慢退下。
靈台金頂,漢白玉廣場上,空餘一人。
“赤縣的如來前輩……見您一次,還真是極難……初次見麵,在下白衡。”
忽然,一個幽幽的聲音隨著風,在李神秀耳邊飄蕩。
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現在方鼎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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