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軟刀子磨肉,或許比真刀真槍的明麵硬剛更可怕。
如果千羽界一方真正采取橫推碾壓的方式,一路推進,或許淮州諸方還不會太過擔心。畢竟打都打了幾百年了,早便習慣了。
可這一次,玉州的一係列變化,這種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的手段,似乎由閃電戰,變為了持久戰,更令人心悸。
“玉州較之淮州,勢力錯綜複雜,為魚龍混雜之地,很多手段,自然更方便施展,其實也正常。”司淨拾起桌上的金輪,一邊旋轉,一邊歎息。
“至於你所言的這種教化手段,隻能說明那邊有高人,有玉州作為例子,日後攻占他州,普通百姓武夫,便不會真正將其視之若仇寇,更利於收人。”
林末眉頭皺起:“我怎麼記得,千羽界之人,多有借普通人性命修行,這種方式,能瞞得下去?”
“你說的是借人之性靈壓抑修行途中的道化之危?”司淨微怔,有些意外林末竟然知道這麼多。不過想到對方身份,倒也正常。
他頓了頓:“千羽界修行道路,很是強悍,但卻也很是詭異,你所言的吞靈造化之法,算是一種主流,在那邊,相當於我們這邊的邪道左道。”
“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們黑佛教好像修煉得都是這種法門。”林末輕聲道。
“是的,因為簡單,更易上手。”司淨並沒有否認。
他目光幽幽:“想要在紛亂的玉州立足,若不能形成快速的戰力,便隻會被吞掉,實際上,黑佛教能發展如此之快,可選的也隻有這種左道之法。”
“左道之法如雙刃劍,有利也有弊,多者不得善終。”林末麵上沒有變化,平靜地說道。
司淨笑了笑,站起身,往外看去。
隻見天上飄著落雪,雪勢不大,落於地後,沒過多久便化成冰水。
“玉州之亂,你們淮州之人根本想象不到,你不曾見過真正十室九空,也不曾見過馬踏宗門,人命不留,
在那諸多勢力割據的地域,死傷太多了。”
他轉過頭看向林末:“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時,當求神拜佛皆無用時,哪還能管他黑佛還是白佛,邪魔還是外道?”
林末輕歎一聲,“說說法會的事情吧。”他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法會……”司淨將手中金輪放在桌上,看向林末,眼神出現奇異色彩:
“以你的地位實力,應該遇見過,那邊的人……?”
林末點點頭,眼睛微眯。
司淨:“如你所想的那樣,千羽界對於這邊的滲透從來沒有停歇,自泰州兵敗,珞珈山事變後,更是越來越甚,像你一樣的人,自然也極多,
這次法會,麵向的便是這些人。”
“真有那麼多人同意並加入?”林末反問。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誰說的開始便一定讓人歸心加入?”司淨笑了笑。
“既然是滲透,強扭的瓜不甜,那邊不傻,自然不會行這樣之事。”他聲音變得感慨,“天下大勢,誰人能擋,自泰州陸沉,我等赤縣一邊便猶如風雨飄搖般,這個邀請,其實就像是一個資格,給予一些人選擇的資格,
無需多加乾涉,隨著時間過去,真正認清現實之日,自然也是瓜熟蒂落之時。”
說罷便看著林末。
“不過大人你應該是拒絕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林末淡淡道。
“我自然不能如何,隻是建議,我觀大人手段,其實也有千羽界之痕跡,何必如此排外?
要知道千羽界勢力之強,底蘊之厚,真正超過所有人想象,對方同樣抱著善意而來,既然無法敵過,為何不加入試試?”司淨沉聲道。
言辭很是懇切。
從開始到現在,鋪墊如此之多,結果還是充當說客。
怪不得司淨這和尚一直以來都很配合。
林末目光微閃,以手微撚棋子,最終忽地笑了笑:
“方才不是說法會嗎,這扯到哪去了?”
“法會……”司淨心中有些失望。
要知道,像林末這樣修煉新法的武夫,在千羽界可以說很受歡迎,如若能將其拉攏過去,即使是他,也將有不小的好處。
可到底知曉如今該做些什麼,麵上不動聲色,繼續解釋:
“千羽界邀人並非強製性的,因此此次法會來人會很多,而也正因為如此,不少人會隱藏自身身份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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