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戰鬥的動靜很大,感知裡,有十數道氣息在快速接近。
林末看了眼一旁的其亞胖子。
對方張了張嘴,卻是訥訥無言。
他雖然早就知曉自家這位雜血師弟是個狠人,性情很是凶殘冷酷,卻沒想到會霸道到這個程度。
居然真敢對羽扇動手……
更驚駭的是,與他同樣屬於七年生的羽扇,竟然在其手,半點反抗之力也沒有。
要知道後者在前不久可是突破至四蛟境界,甚至通過了密音海螺考研,有資格以乙等結業的優秀弟子啊……
“這……師弟,任務還繼續嗎?”其亞遲疑了會,將斜了一半的石質王冠扶了扶,問道。
說著手一翻,一隻黑色海螺出現在手。“黑魂螺的螺母應該快死了,要繼續的話,怕是需要其他的手段……”
這黑色海螺全名為黑魂螺,其是一種特殊的寄生螺類,螺母與螺殼並非一體。
螺母有記錄,標記功能,螺殼則是接收器,追蹤器。
一旦擊殺螺母攜帶者,螺母便會記錄相關情景,並將情景傳送至螺殼,並將追蹤凶手行蹤。
隻是這是有一定期限的,這也是為什麼有任務期限的原因。
“自然要繼續。”林末平靜道。
他低頭看著樹乾,滿臉血汙,看不清麵容的羽扇。
“這次任務對我很重要,封禁手段,或許還要麻煩其亞師兄。”
他說著,彎下腰,一把從羽扇手裡,將另一枚密音海螺奪了過來,隨手丟給其亞。
對方有些不知所措,一把接過後,臉上儘是不解之色。
林末沒有說話,隻是轉身對準一個方向,縱身掠去。
他沒料到羽扇會途反水,但他有個好習慣,無論是對手多強,都會下意識暗灑下不少藥物,其不乏具有追蹤效果的好藥。
因此黑魂螺失去了效用沒事,他還有另一重保險。
至於那該死的羽扇,他沒下死手,不過是顧忌百離學宮的規矩,以及有外人在場的緣故。
這次任務最後成功也就罷了,若是失敗……
奔襲沒多久,林末便速度越來越慢。
哢嚓。
他借力踩斷一根樹枝,長歎一聲:
“看來其亞師兄已經做出來選擇了……”
周圍沉靜了一會。
隨後一個如球一般的身影從林深處走出,出現在林末身後。
其亞手抓著兩枚密音海螺,麵色複雜地看向前方之人。
粉色的流雲樹在微風沙沙而舞,陽光落下,橘粉色的光暈映照的林末身上如塗上一層顏料,與那披肩的黑色長發,形成強烈的反差。
他這才發現,方才大戰之,其竟然連衣衫都沒有一絲淩亂。
“選擇……敖師弟此話說的,就跟師兄我真有選擇一樣……”想到這,其亞撓了撓腦袋,喃喃道。
“我可不想挨一頓打……”他補充道。
“不,我可沒有那麼霸道……”林末搖頭。他打羽扇是有原因的,對方行為很可疑,他甚至懷疑其勾結那傳聞的大型恐怖組織,赤鯀。
你不是那麼霸道,你是很霸道……
其亞聽到這,肥臉抽了抽,將又歪了的王冠扶正。
“對了師兄,你可知羽扇師兄究竟是誰的人,我能感受得到其很不老實。”林末隨意地問道。
其亞臉色微變,猶豫了會,搖了搖頭,認真道:“師弟你多想了,這次任務失敗,依我看,應該是個意外,
羽扇師弟雖然在此之前,曾代表遠海會,與我商量著一起在任務搞事,但我是拒絕了的,甚至還對其進行多次勸導,因此這次事件,絕對是個意外,而羽扇師弟也與遠海會毫無瓜葛。”
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遠海會……”林末心暗道。
他能理解其亞為何說話遮遮掩掩,據他所知,這遠海會在百離學宮勢力極大,甚至能影響到導師這一層麵之人。
即使是他對其也頗為忌憚,當然,這不代表他遇事就隻能退讓,完全惹不起。
畢竟他忌憚的是那遠海會背後的導師勢力,而不是那些不到海使境界的垃圾。
不過沒想到的是,他明明已經百般忍讓,對方居然還不依不饒,多次找事。
他似乎更加能體會阿克拉的感受。
的確,這是一個錯誤的時代。
林末轉身看向身後,因方才大戰,滿是瘡痍的林間大地。
深深淺淺的溝壑,斷裂崩殂的大樹,四散逃離的鳥獸,這難得一見的流雲盛景,此時已經被毀於一旦。
不過他可不像阿克拉那邊弱小。
林末不再多想,朝身旁的其亞點點頭,腳尖一點,一團黑影炸開,循著藥物感知,朝遠處疾馳。
其亞連忙跟上。
迎麵還碰到了因動靜趕來的十餘個勁裝人影。
儘皆同一服飾,速度極快,氣息與之前波蘭家族藍衣男子相似,一看便也是同一家族之人。
這是來找場子的。
兩行人碰麵,差點引起衝突。
不過待其亞亮了亮牌子,簡單解釋了兩句後,誤會化解。
一切解決後,林末不再理會這波蘭家族之人,與其亞一同,很快消失在遠處天際。
阿克拉已經被他打成重傷,根本翻不起什麼浪,因此最重要的隻是找到他的蹤跡。
四方城。
位於蛟鳴島尾部,有著島上最為龐大的碼頭港口,四方港,每日貨運吞吐量堪稱驚人,來來往往的海族人接連不斷,甚至還有陸人存在。
如果說流雲密林是貧苦,人跡罕至之地,那這四方城便是蛟鳴島最為繁華之所。
此時城,一家名為海潮坊的酒樓。
酒樓門前築有一方大池,池蓄養有無數金紅鯉魚,大者甚至有半人長。
有兩個雜耍藝人正一起支著燃著火的大圈子,以不知名的手段,招徠著池鯉魚不斷躍起,穿過那點燃火的輪子。
表演類似鯉魚躍龍門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