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眼前模樣俊俏,明眸皓齒,梳著馬尾,一身火紅勁裝的女子:
“我是與你相好,也很享受在一起的時光,可是我也有家人,也有族人,再是不逾矩,也應該在乎身邊之人,
而且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並不胸懷大誌,你我若是真心相愛,那些要求,有些苛刻了……”
“你夠了。”女子臉上不耐煩之色更濃。
“我的要求怎麼苛刻?你嫁入我家,子嗣隨我姓與隨你姓,難道有什麼區彆,不都一樣?這都要分,以後你還怎麼對我?”
“至於兩家人在一起,在這亂世,抱團取暖不才好嗎,況且你舍得我與自己家人分離?”
“這……”男子輕聲歎息,麵上出現些許痛苦之色:
“子嗣隨你姓與隨我姓,我並不在意,可我作為我家長子,至少需要一個傳承血脈,這並不過分吧?可你又隻願生一個……
至於抱團取暖,叔父直言,成親後,我家人那邊必須遷至瓊芳島,這算什麼?算入贅?”
“生孩子那麼痛,還影響我練武,一個就夠了,至於入贅,我實話實說,你入我赤山虎司徒家的門,就算是入贅,難道你還吃虧了不成?”女子不以為意道:
“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如若不是你,你那什麼家族,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難不成你真像我叔父他們所言,就圖我家傳承而來的?”
說著女子眼神中出現了些許懷疑之色。
“我……我……”男子摸了摸身後的弓,聽到這,不由有些心疼與不解,
他完全不明白,原本心意相通的兩人,一旦涉及成親,便仿若變了個人。
男子就是林君陽,離開崖柏島後,四處遊曆的他,見識了很多風景,也認識了很多人。
期間自然也遇見了心上之人。
司徒月,赤山虎總館館主之女,便是他的親密之人。
兩人在藍洋海看過極光,也去過無風海捕過大型海獸,也追殺過海族通緝令的凶惡通緝犯。
感情升溫,關係漸進,自然而然地邁出了最後一步。
而如今,到了談婚論嫁之時,原本自信,瀟灑的女友,卻仿若變了一人。
變得高高在上,變得頤指氣使。
他已經各種妥協,也各種真心相待,可結果卻令人失望。
他這時才明白什麼叫無奈。
當然,他其實也明白,司徒月家族看不起他。
因為他表麵上的身份是個普通家族的浪蕩遊俠。
種種苛刻的條件,其實就在勸退。
有時候,他甚至想將一切全盤托出。
這樣的決議,其實很是合適。
因為如今的靈台宗不是以前的靈台宗。
自家那位堂兄,如今闖出了崖柏魔佛的稱號,實力之強,名頭之大,甚至在整個七海都算得上聲名赫赫。
在這聲威之下,靈台宗更是一統了整個崖柏海域,化遼闊大海為佛土,一聲令下,所統之處,莫敢不從。
這樣的勢力,比起赤山虎,其實也不弱了。
隻是據他所知,新七海盟組建,海族與陸人是兩個派係,原七海盟與原南海聯盟勢力,又是一個派係。
在泰州開戰後,各大勢力開始洗牌,靈台宗的順勢崛起,途中得罪了不少老牌勢力。
赤山虎便在其列,兩者關係並不好。
甚至於還出現了幾次衝突。
他不想因為自己之事,惹得自家堂兄難做,影響大局。
最關鍵的是,經他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偶然間,這七海盟勢力赤山虎,好像有些不乾淨。
那館中虎山,有著隱晦的新法痕跡。
新法修煉者在七海其實並不算罕見,尤其是這段時日,新法傳播也越來越廣。
但作為經曆過昔日淮州靈台宗之難的親曆者,林君陽能夠感知,赤山虎那虎山上的新法痕跡與尋常新法有些不同。
其赫然與當年那千羽界妖人極其相似。
雖然不確定,但他……不敢賭。
“月娘,容我再考慮……”林君陽低聲道。
“月娘!”
就在這時,話沒說完,一華服中年人急匆匆從街邊走來,麵色凝重中有著急促。
“這段時間,山上有可能會有大事發生,很是緊急,你爹讓我通知你,最近不要到處走動,就呆在宗內。”
“大事,什麼大事?”司徒月有些疑惑地問道。
自從她出生以來,從未看見自家三叔這般緊急的模樣,因此很是疑惑。
“此事事關重大,不容與外人置喙,回去與你細說!”
中年人說著看了眼一旁的林君陽,甚至於輕哼了一聲,斜睨後,不再理會。
他自然認識林君陽。
自家侄女生性豪放,與很多人玩耍過,不過眼前之人,糾纏就最深。
不過其條件很差。
實力一般,背景一般,就是個草根遊俠,族中沒出過一個大宗師,見識不過周圍千裡,隻是長了副合格的外貌,有幾分實力,吸引住了自家侄女。
“真是大事?”
司徒月完全忘了身旁的林君陽,也毫不在意自家叔叔對其的態度。
反而麵色一變,急急問道。
她不傻,自然知曉自己有如今這般好的條件,都是賴於自身家庭,自身親人。
至於親密朋友……就算是成親後的夫婿,也是外人,怎麼能相比!
畢竟,前者是夫婿,後者,卻是家人!
“好吧,三叔,你與我先回去,如若事關重要,確實需要萬般小心。”司徒月說道。
“好!”
中年人點頭,再次冷冷瞥了一眼站在原地,還想說什麼的林君陽,一言不發,走了數步,立在一旁。
“林陽。”
司徒月開口:
“你聽見了,現在我有事,先走了,你我之事,你好好考慮清楚,如果真心愛我,下次給我答案。”
“月娘,難道當真就……”林君陽忍不住再次道。
“你到底在想什麼!”
司徒月猛然側首,不敢置信地直視林君陽:
“你是知道的,這些要求是我爹他們定的,我確實愛你,但他們可是我的家人,是我同一血脈之人,你想讓我為難?!”
說著,直接拂袖與中年男子一同離去。
“…我…”
林君陽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他不明白,為什麼愛人與家人,會天生對立。
而就在這時,林君陽手掌上,一朵海蝶忽地發出淡淡的瑩光。
他臉色一變,更加茫然。
海蝶此物,是他那堂兄所給的,隻要釋放,便能聯係上宗內之人。
憑借此物,他解決了不少麻煩。
如今他分明沒有聯絡,為何卻發亮了?
就在他疑惑之時,抬起頭,忽地發現眼前正站著一人。
那是一男子,身材強壯,普通的短袖勁裝,也被撐得幾乎鼓脹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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