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黃金穀。
黃金穀原本乃是益州一處大型靈田,隨後經由益州朝廷與萬佛寺聯手申請大周道藏院的‘洞天’福地項目,進行改造,如今為益州有名的傳秘境,人造福地洞天。
其中元氣充沛,普通人居住便能延年益壽,武夫修行其間,也能更易錘煉筋骨。
而大片周遭土地,則種有由地材卷排名第七佛香稻,改造雜交,優培而來的黃金米。
稻穀達成人高,稻葉如荷葉,穀穗似玉米,通體金色,秋收時節,微風拂過田野,一片黃金波浪起伏不定。
由此得名為黃金穀。
其中除卻外圍種植稻穀區,還專門開辟有居住區,開發商為朝廷與萬佛寺,房價之高,難以想象。
即使如此,也令得世人趨之若鶩。
不過購買除卻需要充足的錢財外物以外,還需要實力與地位,算是寸土寸金。
此時,黃金穀,山上一處竹樓。
“象山之出雲,連連不絕,如今可卦疊山象,卻算不出崇山君。”
魚玄機垂手於身前,站在竹樓外,眺望遠處山地。
他身旁是開墾好的小田畔,種有一些常見的瓜果蔬菜,不過得益於此地元氣充沛,這些蔬果生長得都極為得意。
拳頭大的西紅柿藏於綠葉中,紅撲撲,十分喜人。
這裡是黃金穀地段風景最好的幾處,俯視可看穀外全景,遠眺,清晨能見日出山間。
隻是現在時候不好,三月時節,即使一年三種的黃金米,也正亭亭綠植,方抽出嫩芽。
“魚先生何必如此過謙,先生作為連山道脈傳人,來益州後,算出十之八九暇點,測吉算凶,改運通道,幾有當年山墳真人的風采,
八山卦更是信手拈來,何至於此?”
一個滿頭白發的丹鳳眼青年緩緩出現,其身著紅色鳳鳥袍,五官秀美,貌如女子,但喉結粗大性感,顯示男性之姿。
給人一種陰陽混亂的感覺。
“若是您都算不清這卦象,望京那群司天監的道人,豈不是更加混亂?”
最後一句,明顯是玩笑,以緩和氣氛。
他嘴角勾起之時,當真空氣都明媚了些許,讓人很難生出惡意。
“東方先生過譽了,我當真有這麼厲害,也不會在這,淮州,也不會陸沉淪陷,世道也不會如此。”
魚玄機笑了笑,將風吹至額前的發絲彆至耳後。
他依舊穿著往年的玄色直襟長袍,不過衣襟不再似年輕時般敞開,而是仔細扣攏,以顯端正。
皮膚也依舊晶瑩如玉,但那一雙桃花眼此時多了幾分滄桑。
而滿頭的墨發中,白絲也更多了。可見這些年間,所遇事端極多。
“淮泰玉三州,事不在你,當年不止魚先生,就連歸藏那位也在淮州,不也同樣無力阻止?”
紅衣俊美青年皺眉,略微沉聲道。
“他在歸他在,與我何乾,算錯了,就是算錯了。”魚玄機笑容同樣收斂,一副麵無表情的姿態,平靜道。
當年之事,他之後複盤了數次。
裡應外合,內外勢力勾結,隻是其一,最壓倒天平的,其實還屬泰州陰墟湖的潰敗。
陰墟湖一破,大淮建立,赤縣之根便出現漏洞,而千羽界那白澤一脈,同樣精通算數,直接蒙蔽天時,混亂四季六氣,埋下真正的禍因。
換句話說,當泰州陸沉,淮州,其實結局便已定,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過不在他。
但無論如何,那一場大亂中,他見過了山河崩碎,也失去了為數不多的幾個知己,好友。
算是失去了一切,孑然一身。
“……”紅衣男子有些無言以對,他其實並不理解對方的情緒,在他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就算家破人亡也好,宗門被滅也罷,隻要自己還在就行。
之後一切,重建便是。
不過這不妨礙他對這種有著專一情節之人的敬仰。
“說起來,東方先生不去淮州嗎,那邊戰局可算是吃緊得很。天地變化愈大,也有不少機緣現世,鬥爭愈烈,按理說應該強者匱乏才對。”
魚玄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轉過身,看著身旁之人,問道。
“確實強者匱乏,而且隨著大陣的崩殂,那邊還出現了不少洞天,雖然都是些低級洞天,真身便能踏入,但真若探索其中,收獲也不凡。”東方鏡感慨道。
“聽聞還有真實洞天的下落,那等洞天,隻得神意降臨,尋求契合之身,蘊藏大聖之後玄秘。不過隻有消息,不過捕風捉影。”
“真實洞天……之前李伯溫傳訊,七海外有真實洞天的消息,前去尋找,最後卻改變主意,以之換取海族與大周聯盟了,不知其是真是假……”魚玄機也是神色動容,
“要是真再有一座真實洞天,說不得又有數尊大聖出世。”
“真實洞天哪有那麼好得,如今的大聖,也不過憑借發掘上古年間遺跡得來的洞天鑰。”東方鏡笑了笑,
“不過我聽說歸藏那位先生,要召開道會,修道者,天地為公,而千羽界那邊好似也聽聞了消息,魚先生小心點。”
“是要召開道會,想要決策九龍風水大陣的修補或放開,一欲亡羊補牢,實則溫水煮蛙,一則破釜沉舟,再戰赤縣,但是福是禍,誰也說不清楚。”魚玄機笑了笑。
“此事我看,估計也隻是浪費時間,畢竟誰願擔責,誰敢擔責,誰又能擔責?無論是李伯溫,還是當今那位太師,若不能達成一致,都不可能。”
“不……就算他們意見相合,也要那些頂層人物的大佬同意。”
魚玄機說道。
如今這個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動,雖說局勢會繼續惡化,但至少如今能得過且過,彼此相持。
一旦做出改變,誰又能預料是對是錯?
就算是回到原本,修補九脈風水大陣,就如東方鏡所言,如今因陣破,不少洞天出世,那些好不容易看到突破希望的武夫,真會願意?
因此沒有強有力的手腕,沒有強絕的魄力,這種道會,隻能是浪費時間。
所以他決定到時候選擇沉默,不主動,不參與,不論辯。
隨遇而安。
“你說的是對的,魚先生。”東方鏡沉吟片刻,麵色複雜地點頭,“對了,還有件事,海族那邊,終於也提出條件了,想要我們合手通緝赤鯀組織,或許算是一次試探?”
“應該是的,我聽聞赤鯀之於海族,就如同昔日黑佛教,黃天教,之於大周,唯一的區彆便是,後兩者人多,人極多,而前者隻收精英,隻收高手。”
“傳言其中最少也是真君,正式成員,更為真君中高手,不乏三劫,四劫,甚至於排名前列的老人,有大聖,首領更是神秘至極,能與海族那尼拉赫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