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既然真正開戰,那麼自然不能夠再度留手。
他想了想,抬起手,豎於身前。
“正好,讓我看看……三天金闕宮,七輪黃府地……極限又在哪裡……”
豎起的左手,繁密的卍字形凝實。
一絲絲灰色的氣息,從林末身上緩緩彌漫開來,隱約間,周遭有痛苦的呻吟,以及瘋狂的吼叫。
眼前的大海,還是一瞬間,變成了無垠的草原。
天空變得晦暗,大地隱現黑崖。
而一道龐大的黑影,從前方奔襲而來。
“佛現生靈降服!”
轟!
周身彌漫的灰色霧氣,驟然間擴散開來,從天空往下看,一下變成了一個龐大的‘卍’字形。
剩餘的灰氣,則被林末特意按照靈台大覺成道像,勾勒出人形。
隻是一瞬間。
以靈台碼頭海岸線為界,周遭數十裡海域內,全部的海族,巨型海獸,身形凝固,隨後漂浮在水中。
無論是虺級,抑或蛟級,甚至於海使,在這一瞬間,同時失去了生機。
其上的虛無‘卍’字形印記,則更加凝實。
而原本嘈雜的大海,則一下子,安靜了。
唰唰唰唰!
此時一陣陣破空聲。
木心,張鶴,以及其餘靈台宗真君高手,出現在林末周遭。
原本便是靈台本宗之人,靠的極近,後來加入的,此時則少許靠後。
不過卻儘皆目光複雜震撼地看向林末。
有部分人,更是帶著驚懼以及敬畏。
是的。
他們其實早知曉林末的實力極強,否則也不能壓服整個崖柏海域。
但真正強到什麼程度,沒多少人能具體描述。
而此時……他們懂了……
明明都是真君,法身融入天地,一念山河變色,但麵對真正的天災,真正的天地之力,他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但這一切,在林末麵前,卻是孱弱得不堪一擊。
甚至於隱於曆史中的海祭,在其手上,也同樣如此……
“君末……我們現在,該如何處理?”說話的是木心,他資格最老,又是靈台嫡係,能說的上話。
他也是少數知曉整件事情全部脈絡之人。
因此蒼白的臉上,多有擔憂之色。
“如何處理?”林末轉過身,看向身後之人。
有幾個熟麵孔,沒有在場。
而在這種場合都沒出現,原因為何,一想便知……
至於再之下的弟子。
林末看向下方,就如洪水肆虐,隻看得出大致形狀的靈台城。
耳邊儘是哭聲,呻吟聲。
隨後目光回轉,在眾人臉上掃視。
“崖柏海域出現赤鯀叛軍,我等作為七海盟之人,自然是找到罪魁禍首,
所有赤鯀中人,格殺勿論!”他語氣少見的森冷。
不過最後,卻擠出一抹笑容:
“放心,不管是誰,動了我的人,我會讓他真正死無葬身之地!”
遠處,崖柏海域,數百海裡之外。
數道人影,就那麼立於海麵之上,手中則持著一麵六角菱形鏡子。
“老爺子居然真說對了,原本聚齊的海祭之勢,就這麼散了?”
他們手中的水鏡,效用非凡,可以洄遊鎖定海中大量海族移動,以達到監測海祭的效果,名為靖海鏡。
《控衛在此》
而就在方才,境中顯示,大片海族,就那麼直接消失了!
良久,另一人才緩緩出聲,氣息都在顫動,顯然同樣難以置信。
“據老爺子所言,這位崖柏魔佛,雖然年輕,但他看不透,性格也比較暴躁,這也是為何讓我等與之交好的原因,
但這脾氣也太虎了……直接強行將這海祭打散,主祭打死……這下,黑海馬一族,不就白搞了嗎?”
聲音越到後麵,越是顫抖,隻有知曉真正內幕之人,才知道,數百海裡外發生的事,究竟意味著什麼。
“不管如何,這是好事。”另一人沉聲說道,聲音中,有著難言的輕鬆。
“原本崖柏海域過了,就是我們,甚至於不久前,海界上,已經有族人觀察到海象異變,如今有這位強勢的崖柏魔佛頂雷,我等算是好過了,
真好啊……”
“好什麼好,你以為我等能置身事外?逃得了一次,難逃第二次,那些海族,過分了!不過有人站出來,終歸是好事!
對了,你們覺得,此人與金鱉島那位相比,如何?”
這次,沒有人接話。
但眾人臉上,都有難言的興奮。
七海聯盟,金鱉島一家獨大,造成了太多不良後果。
如今,是時候變一變了。
不過在此時,重要的是將此事傳出去。
很快,幾道身影,迅速消失不見。
與崖柏海域相隔萬裡之外。
一座造型奇特,猶如龜鱉的島嶼。
金鱉右足之處,有一奇特異景。
懸有七海少見的瀑布飛流,高達數百丈,激湍落石,虹光相繞,很是不凡。
此時,雲兆和,端坐於瀑布之下的一塊青石上垂釣。
白水墜落,濺起的無數水沫,竟無法靠近其身形丈許之內。
其身旁,還有一人,身穿紅衣,則在磨劍。
磨一把斷劍。
卡卡的磨劍聲,與飛瀑墜落之音交相映和,居然不顯喧鬨,反而有種音律之美。
“獨孤兄,十二年磨一劍,劍氣凝於神,劍意藏於身,不知霜刃出鞘之時,誰又會驚駭領死。”雲兆和輕聲感慨道。
“劍是殺人利器,磨劍,是為了殺人,這有何可感慨之處?”紅衣男子披頭散發,將整張臉全數掩蓋。
隻隱現雙眼,聲音冰冷。
“雲兆和,你無事,是不會找我的,有話直說,彆耽誤我時間……”男子磨劍聲停下,明明沒有轉身,卻一下子腦袋轉至身後,死死看向後方之人。
如此狼顧之相,若是常人,必被嚇個半死。
不過雲兆和見此反而一笑,緩緩起身,手一抖。
纖細的魚線上,一條肥美的銀瀑魚從水麵被甩出,穩穩落在其身旁魚簍裡。
“我想要借獨孤兄一劍,助我一臂之力,奪得一枚真實洞天之種。當然,你助雲某,雲某,也會助獨孤兄!”
“嗬嗬,真實洞天之種?必會引來天下武夫,單憑話術,互相幫助?卻是不夠的。”獨孤絕搖搖頭,拿起手中的斷劍,映著日光,水汽,仔細端詳。
“雲某自然不是不識趣之人。”雲兆和笑道。“我知獨孤兄妻子,身中隕魂情花之毒,如今存於冰棺之中,
雲某恰有一物,恰可助獨孤兄。”
獨孤絕一怔,身子一下轉過來,氣息變得暴躁,死死看向雲兆和。
“一物,可解隕魂情花毒?雲兆和,你此言當真?”
“一妙石樹,可真?”
就在這時,有人驟然閃現,一隻飛鳥瞬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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